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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阿拉腾奥勒 那天，《北方新报》的记者告诉我：阿拉腾奥勒去世了。我非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相聚，没几日他却突然离我们而去，没来得及留下告别话语与嘱托。我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我们相识是在上世纪70年代。他的一生写过近千首作品，不仅写歌曲，还写器乐曲，为电影、电视剧、广播剧写音乐作品。《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是他最有影响力的两首歌曲。前者在上世纪60年代唱遍全国，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后者在198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入音乐教材，编入《亚太歌曲集》中。他创作的器乐曲有《乌力格尔主题随想曲》、《草原音诗》、《沙漠的春天》、《交响序曲》、《第一交响曲》等等。他的一生是勤奋创作的一生，也是硕果累累的一生。他的名字叫阿拉腾奥勒，是蒙语“金山”的意思。他在蒙古族音乐史上是一座高峰，是巍然高耸的金色圣山。 老阿去世后，我和德德玛相邀一同去他家看望。我们在他夫人的陪同下在老阿的遗像前上香祷告。这是《美丽的草原我的家》相关的3个人（词作者、曲作者、演唱者）又一次相聚，然而我们熟悉的老阿却只能从相框里看着我们。悲哀啊悲哀，不可名状的悲哀。我在遗像前伫立思考，那缭绕的香烟把我的思绪拉回从前…… 我们认识是从彼此欣赏开始的。那时他是一个英俊的蒙古族小伙儿，他写的《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我在上大学时就唱过。第一次见老阿，我从他那聪慧的眼神里感受到他的灵气，他也很欣赏我歌词中的诗情画意和浓郁的生活气息，当时写诗的人爱诗的人几乎都知道诗坛出现了两个新人——旭宇与火华。正因为有这样的基础，我们一合作就合作了30多年。 我们第一次合作的就是《美丽的草原我的家》。他拿到我的歌词很高兴，他感到草原就是这样美好，他的脑海里很快就产生了曲调。但当时他没有告诉我，那时他正在上海音乐学院进修，他拿到学院进行修改并在上海发表出来。后来，他又把这首歌交给德德玛演唱，德德玛在新中国成立30周年的全国文艺调演中演唱了这支歌，引起了轰动，获得文化部颁发的创作奖和表演奖。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将歌词翻译成24种语言向世界进行介绍。1980年《歌曲》杂志评奖时它再次获奖。中央六部委还把这首歌列为向全国人民推荐的12首歌曲之一；同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日本东京举行的教材评审会上将这首作品选入教材，编入《亚太歌曲集》中。此后，这首歌便在世界各地广为传唱。 我与德德玛认识也是阿拉腾奥勒介绍的。此后一段时间是我和老阿最忙的日子，也是最有意义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那是我们创作的黄金时段。为了赶写音乐会的节目，我们不分昼夜地工作。写出的作品也格外好，充满激情与活力。《草原像大海一样宽阔》、《狮子大王选歌手》、《草原姑娘爱上科研迷》等等都在当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还有一首草原摇篮曲《睡吧，赛音呼罕》，那是我和老阿共同商定的题目，我写完歌词后再也没有管它。有一天，我在德德玛家里听她一边弹钢琴一边给我唱这首歌，我觉得真是美极了。如果孩子能听着这样的歌声睡去，那将是无比幸福的事。这首歌曲后来改编成无伴奏合唱赴台湾演出，受到热烈欢迎。我儿子郑火听了实况录音后对我说：“写出这样的好作品，一生过得都值了。”这是我第一次从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老阿与我合作的作品当然还有很多。1985年，他出版了一本《阿拉腾奥勒作曲歌曲选》，在不厚的一本书中就有27首歌词是我写的。 我与老阿的合作是心灵的碰撞与沟通，我们是合作者也是好朋友。有一次，我家买了录音机，我们俩人关在屋里唱了一个上午。有时是按谱子唱，有时是扯着嗓子瞎唱，老阿唱完后自己报幕：“刚才是由著名男高音歌唱家阿拉腾奥勒为大家演唱的。请鼓掌……”这盘“胡闹”录音带我一直保留着，每次听都觉得好笑。最近怎么也找不到了，可能是几次搬家，不知放在哪里了。等以后找出来让孩子们听听，让他们感受我们年轻时那段生活：我们很艰苦，但也很快乐。 当我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事实像铁一样沉重。8月16日的遗体告别仪式上，许多好友都来参加了。灵堂有我为他写的挽联：“盖世才华大作煌煌人共仰，一生奋斗乐坛巍巍起高峰。”我和德德玛向这位老朋友告别，送老阿最后一程。看到老阿躺在那里，神态自然安详，好像刚刚睡去。老阿，一路走好，也许天堂等待着你敏捷的才思，天堂等着你笔下流出优美的旋律。我们相信，有你，天堂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