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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情,荔枝魂
漳州立人学校 高一 杨彬
“啪嗒”一颗豆大般的汗水从额头滚下来,夕阳的余辉洒向泥土折射出柔和的
光,哦,又是一个丰收的金黄,染红了湿透的背影。“终于结束了。”我长舒了
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一筐荔枝,内心百感交集。
荔枝——伴我十几年的水果!我爱它味美,那是让苏子“日啖荔枝三百颗”
的可口;我视它为铿锵玫瑰,披着件火红的外衣,像红宝石,鲜艳夺目,却浑身
长刺;我爱它有很多美丽的故事,杨贵妃爱荔枝,每逢荔枝飘香,贡乡一片繁忙。
但我也曾怨它,怨的是为了得到荔枝所付出的艰苦劳动。
小时候家教严,每逢荔枝飘香,不论多么炎热,孩子们都要去帮忙采荔枝。
记得第一年帮家里采荔枝,天刚蒙蒙亮,我和哥哥不情愿地眯着惺忪的睡眼,强
撑着眼皮和家人一起拿起剪子,带上铁钩,系上箩筐,骑上机车,浩浩荡荡地向
荔枝林出发。要知道,闽南夏天酷热绵长,只有拂晓时分最清凉好睡了。到了地
方,大人们便一声不吭地埋头苦干。爸爸爬上梯子,左臂弯挽着竹篮,右手持一
把 铁剪刀,对着枝条45度奋力一剪,右手在下面轻轻托着,又轻轻地把荔枝
转到竹篮里。妈妈定在树下,仰起头,瞪着眼巴巴地望着。竹篮子满了,便顺着
绳子放下来,妈妈举起双手,轻轻接着这一篮的“红宝石”,生怕让这一年的劳
动成果有丝毫损伤。而我和哥哥则要摘掉荔枝枝干上多余的叶子和枝条。当初不
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到为的是让荔枝更美观,买个好价钱。哥哥做得很卖力,
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总趁着爸爸妈妈挥汗如雨,偷偷溜到树下,听听蝉鸣,扣着
树皮,看着公路上的汽车飞驰而过,多么惬意!等到妈妈,拿着一篮子的荔枝回
来,我又一溜烟地溜回原位,“认真地”接篮子。平时疼我的哥哥,从来不会举
报我。但,好景不长。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溜到树下,倾听蝉唱。突然,觉得背后
立着一个人,我凭直觉就知道是爸爸!我头皮发麻,腰板瞬间直了,小腿颤颤发
抖。只见爸爸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用那锐利的眼睛“训”我。不敢造次
的念头油然生起。
那天晚上,爸爸狠狠地批我还罚面壁,我的身子像画一般紧贴在墙上,牙齿
咬着嘴唇,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下来,心里充满了对爸爸的怨恨。半个钟头有如
夜长,爸爸严肃地对我说说:“会吃苦,有担当这是男人的天职!这是我们杨家
的祖训!懂么?”第二天,一大早来到荔枝林,我就一声不吭的干起活来,躲在
一个人的角落,赌着气,一句话也不说,一口水也不喝,直到咸咸的汗水湿了整
根手臂,知道汗水混着泪水让视线模糊。突然间一个温和的声音唤醒了我,“吃
一个荔枝吧,别累坏了。”原来是爸爸。虽然不想理爸爸,但经过一天的辛苦劳
作,口干舌燥的我忍不住剥开一个荔枝,一口咬下去。“怎么这么甜?”我失声
赞叹。那甜甜的汁水游走于舌尖,不停地刺激着味蕾,轻轻抚摸干燥的喉咙。“自
己干活得来的荔枝当然甜啦,那是勤劳的味道。”父亲笑着说。我看了看父亲,
紧绷着的脸渐渐舒展了。“我小时候啊,和你爷爷在这荔枝林里……”父亲滔滔
不绝地讲起往事,我静静地倾听者。“看,我是从那儿摔下来,疼死了。”“哈
哈”!我不禁扑哧一笑。蓦然间,我发现眼前这个伴我十几年的爸爸是多么慈祥!
他说的话是那么暖心!夕阳西下,夕阳的余辉洒在泥土上,折射出柔和的光。那
是丰收的金黄,染红了一大一小湿透的背影。
从此,每逢荔枝飘香,我便会例行公事。直到那一年,荔枝贱卖,一年的
期盼顿时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一般,被一颗石子击中,碎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
傍晚,残阳辐射出微弱的光,旁边刚刚丰收的荔枝的鲜红也变得暗淡。一家人聚
在荔枝树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周围安静得能听到残阳的声音。“明年还种不
种荔枝?”一直皱着眉头的妈妈开口了。又是一片死寂。“种!”一直低着头的
爸爸突然坚定地说。蓦然间,我终于明白,承担责任需要何等勇气!做出决定是
何等艰难!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爸爸的压力是何等之大!
事实证明,爸爸的选择是正确的,第二年,荔枝重新涨价了,但此后每逢
荔枝飘香,我便会感到隐隐不安。
前两年《舌尖上的中国》很火,有一集叫做《转换的智慧》。讲的是每一
方水土,都有属于那方水土的特产,每一方人民都会有一种独特的方法,把那些
食物保存起来。或熏,或腌。当我把那集看完,心潮澎湃,我激动地跑到爸爸的
书房,冲着正在算账的爸爸说:“爸爸,我们可以在网上打广告,这样荔枝就卖
得更好了。我们还可以把卖给罐头厂,就不怕荔枝贱卖了。”爸爸激动地看着我,
拍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说:“好,好儿子,你终于长大了。”那瞬间,一道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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