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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负债率如何影响生产率 ? ? 　　 F424.7 ：A 1002-8102(2019)03-0068-16 　　 一、引言 　　 当前，高负债率、高杠杆率已经成为困扰全球各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大问题。不仅发达国家面临高负债率、高杠杆率所带来的金融风险和经济发展困局，而且高负债率、高杠杆率也成为影响发展中国家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突出现象。与此同时，一直处于快速增长通道中的中国高负债率、高杠杆率也引发了广泛关注(钟宁桦等，2016)。截至2015年年底，中国企业部门的负债率高达127.8％(李扬等，2015)。事实上，企业部门负债率的迅速提升，已经成为20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负债率大幅度攀升的主要原因。 　　 本文聚焦的研究问题是，中国工业部门的负债率呈现何种变化态势？高负债率究竟会对中国工业部门生产率产生怎样的影响效应？与既有文献相比，本文可能具有的不同或改进之处如下。第一，研究视角的独特性。与既有文献的研究视角不同，本文从负债率对中国工业部门生产率的影响效应及其作用渠道入手，探究负债率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并尝试探索其中可能的作用机制。这样的研究视角，既是对既有文献的补充和拓展，也会加深对中国背景下负债率对实体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这一重大问题的认识和理解。第二，经验发现的重要性。本文的经验证据验证了中国工业部门中负债率对生产率造成的典型的正U型作用效应，并发现和验证了这种正U型效应产生的内在机制及其作用渠道，在于“利息成本负担渠道”产生的抑制效应和“固定资产投资渠道”产生的促进效应二者作用相反的权衡效应。这些重要的经验证据为深入理解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的高负债率究竟会对经济发展产生怎样的复杂的综合作用效应提供了必要的经验证据。第三，对中国改革政策的启发意义。考虑到中国工业部门生产率增速的持续下滑以及投资增速的下降是导致中国经济发展动力弱化的核心因素这一重要事实，本文的经验证据为正确认识和化解中国工业部门中负债率对生产率造成的负面影响提供了有价值的政策参考依据。 　　 二、典型事实、机制分析与研究假设 　　 图1为中国工业部门中资产负债率与生产率的相关关系。图1中的左图显示了资产负债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呈现U型关系的典型事实，其拐点在50.48％；图1中的右图显示了资产负债率和劳动生产率之间也呈现U型关系的典型事实，其拐点在55.52％。依据以上典型事实，本文提出研究假设1。 　　 　　 图1 中国工业部门中负债率与生产率的相关关系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整理。 　　 研究假设1：中国工业部门中负债率对生产率产生了复杂的综合作用效应，主要呈现U型关系作用效应的典型特征。 　　 针对以上所揭示的中国工业部门中负债率和生产率之间呈现U型关系的典型事实，迫切需要进一步探究的问题是，为什么中国工业部门会发生这种典型现象？其中的作用机制究竟如何？按照我们的观察和思考，导致中国工业部门中发生这些典型现象的原因，可能是两种具有相互抵消效应的机制所产生的综合作用。 　　 首先，负债率对生产率的影响机制可能具有正反两种性质的作用效应，我们将其归纳为以下两种。一种是通过“利息成本负担渠道”对生产率所造成的抑制效应。对于众多处于转型时期的发展中国家而言，其金融体系往往处于金融市场发展滞后或者面临特定的金融压制体制阶段(卢峰、姚洋，2004；王勋、Johansson，2013)。例如，在以银行体系为主导的间接融资类型的金融体系下，特有的行政进入壁垒导致银行体系具有特定的垄断性地位。在这种情形之下，一方面，相较于以金融市场为主导的直接融资类型的金融体系而言，在那些以银行体系为主导的间接融资类型金融体系的经济体中，更容易发生实体经济部门负债率相对较高的现象。相反，在以金融市场为主导的直接融资类型金融体系的经济体中，实体经济部门的负债率就相对较低(Rajan和Zingales，1998)。另一方面，如果某个经济体处于以具有垄断地位的银行机构为主的金融体制之中，就容易发生银行利用自身的垄断地位，通过对实体企业索取与其所处的经济发展阶段和所面临的金融风险不相对称的高贷款利息成本，并且对需要贷款的中小微企业施加各种强制性的抵押担保或信用保证要求，导致银行对实体企业索取的各种显性或隐性贷款成本超过了实体经济部门自身的承受能力和盈利能力，从而侵害了实体部门企业的长期利润积累能力，进而造成银行体系对实体经济部门可持续发展的“掠夺之手”效应(Chen等，2016)。这种“掠夺之手”对实体经济部门生产率的阻碍效应，既可能体现在高负债率所导致的高额利息成本负担，造成行业中微观企业普遍无法利用自身的利润积累来购买先进生产设备，进而对通过体现型技术进步来提升生产率的渠道机制造成显著的阻碍效应，也可能体现在高额利息成本负担所导致的自身利润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