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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为什么美不美自然全美 新时代的公设论肯定美学对自然全美命题的无法肯定 关于自然美有很多说法。从中国古代诗歌、诗歌和散文到现代西方的自然美，大多数人都比较积极地反映了自然美的存在。例如,《诗经·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中国文人眼中,几乎没有自然不美的感慨,即使对尸横遍野的战场,也能抒发出“青山依旧埋忠骨”的壮美之情。那么,能否说中国文人早就把“自然到底美不美”这个问题想清楚呢?显然不能。“自然到底美不美”这个问题,如果仅仅用事实做例证,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自然美”;但美学里讲“自然到底美不美”是把它当成一个理论上需要澄清的根本问题,要讲自然为什么美,它到底美到什么程度?是完全的美,还是不那么完美?这样刨根问底,就不会是一个简单的答案了。关于它,至少有两种极端的观点值得论证:一种观点是“自然全美”,另一种观点是“自然不美”。 一、 源初性自然的美的:卡尔松的自然观 西方肯定美学强调“自然全美”。肯定美学的核心思想是“强调自然的内在审美价值,特别是在与人类文化现象相对比的时候。简言之,该理论主张,自然在本质上是美的,纯自然根本就不可能有丑”。这里讲的“纯自然”,指“源初性自然”,即真正的、原发性的“原始自然”,而非对象化自然或感受性自然。源初性自然为什么是美的?在肯定美学研究者卡尔松看来,此前有三种论证,即非审美证明、崇高论证明和神学证明。强调自然的美是一种特殊的、甚至是独一无二的美,它由上帝赋予且无比伟岸,人只能遥遥感知而无法近前审察。由于这种独特的审美感知需要有相当的宗教体验,其论证显然不是一般的认知层面的,也就说它不是哲学意义上的论证,这往往是不可靠的。 纯自然是不是在一般的认知层面上也是美的?卡尔松给出了这样的证明:第一,在自然面前,我们一定能找到适当的欣赏路径;第二,通过努力,我们一定能发现或创造科学和艺术的范畴来表达这些路径;第三,欣赏路径可以有很多条,科学范畴可以有很多种,其中必然有一种是最具有审美价值的。只有在此时,我们才称发现了自然的美。所以说,自然一定是全美的,虽然自然的内在美并不都能为我们所发现。 二、 美学的重点研究对象—对自然不美的论证 作为唯心主义哲学家,黑格尔对自然和自然的美是比较看低的。自然被看成是观念的产物,“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自然美作为美的存在是有缺陷的、不完全的或者是低等的美的存在,并把自然美排除在美学的研究对象之外”。1与美学的重点研究对象——艺术相比,自然只是艺术所要表现的内容,充其量是艺术表现形式的源泉之一。如果没有艺术及其观念,自然是无所谓美与不美的。退一步说,即便自然本身可以作为美而存在,那也是低等的美,与艺术的美相比,就可以说自然是不美的。同样,克罗齐也认为:“没有一种自然的美,艺术家碰到它不想设法稍加润色”,“自然的美只是审美的再造所用的一种刺激物……它是不完全的,含糊的,变动的”。135 三、 自然是“泉眼” 以上分析说明,无论对自然美作肯定或否定的论证,都没有否定自然界中存在美,甚至都肯定自然在某种程度上是美的源泉。但是,源泉与源泉是不一样的,肯定美学认为自然是美的不涸的甘泉;而黑格尔及克罗齐的美学认为自然只是一个泉眼,能否从中涌出泉水要看人的艺术观念是否到位。因此,真正美的是泉水,而不是泉眼。 自然究竟是“泉眼”还是“泉水”,应是自然美论的关键。如果说自然是“泉眼”,那么一个没有水的、干涸的泉眼,有何美可言?这是对自然美做否定的论证;如果说自然是“泉水”,泉水叮咚响,泉眼在其中,这是肯定美学的观点。但是无论哪种论证,都包含着内在矛盾。如果说“自然像干涸的泉眼一样不美”,那没有水的泉眼还能叫泉眼吗?如果说它是泉眼,就说明其中曾经有水出来,曾经很美,只不过现在泉水没有了,不美了,这就意味即便是现在不美的东西,也一定曾经在某个时候是美的,这就肯定了“自然全美”的命题。 如果讲“自然像流淌的泉水一样美”,那么自然之中的泉水有一些也不是四季都有水流淌,有些泉眼出水量越来越小,几近干涸,那岂不是承认自然时而美、时而不美,自然的美很容易消失从而变得不美吗?或者说自然时而这样美、时而那样美,美总在跟随着外部条件发生转换,肯定美学所讲的自然无条件的、绝对的、本质的美也就不复存在了。 四、 混合美是自然美与人为美的混合 初看起来,自然全美与自然不美是两个互相排斥而且同样可以论证的命题,它们构成二律背反。但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恰恰相反,这两个命题本身都不可论证,而且它们之间也不互相排斥。两个命题具有辩证统一的关系。 即便是自然界中干涸的泉眼,我们也可以通过想象它当年泉水的喷涌来发现它的美。克罗齐把“审美的再造所用的刺激物,称为‘美的事物’或‘物理的美’”132-133,大部分的自然界的事物可以被我们再造成美的事物。这些美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