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惊厥〉的写作技巧和指引含义》序.docxVIP

《〈动物园惊厥〉的写作技巧和指引含义》序 在白贤勇的小说《花园之梦》中，他的好朋友欧阳子撰写了一篇精彩的评论文章。“公园的童年性梦想”的写作技术和含义。在这篇文章里,欧阳子认为小说的主题是“人生如梦,世事无常”,并据此推想白先勇虽在人生的“真假”选择中徘徊不决,但“他的人生观到底还是大大偏向于消极否定的一面”230。对于这一点,笔者不敢苟同。的确,小说暗示了“虚即是实,实即是虚,假才是真,真才是假”的中国道家哲学思想,并传达了“人生如梦”的淡定人生观,但不可否认的是生活在这个真假虚实相互错综的混沌世界里的人们却依然世世代代怀揣着梦想,小说中的蓝田玉为“生”而下嫁老将军,为“活”而寄情郑参谋,虽然感念世事沧桑,但仍然不悔“游园”,不惧“惊梦”。可见,人生的每一个梦想希望不管是否真实,能否实现,都值得追求,因为有了它,生活才会有目标,才会有欣慰和满足,生活才是人的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说,白先勇的人生观则就大大偏向积极乐观的一面了。下面笔者将就欧阳子的这篇评论所涉及到的《游园惊梦》小说的引申主题方面谈谈个人的理解。 欧阳子在这篇评论中结合昆曲的兴亡史以及《红楼梦》对小说的影响,认为《游园惊梦》正好印证了“太虚幻境”中那幅对联:“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因此,欧阳子把“人生如梦”定位为小说的主题。“人生如梦”,这个“梦”字,上“林”下“夕”,寓含“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意思,说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春秋,真正是“一睁眼,一闭眼,一辈子就过去了”。从这点来看,人生实在是一场虚梦,所以“梦”字不免带有凄凉之感。但从另一个角度讲,“梦”也含有追求的意思,人们常说“梦想”、“美梦成真”,从这点来看,“梦”其实是饱含希望的。因此,可以说“梦”既指“虚梦”,也包含“梦想”,虽然“人生如梦”,但仍要“不弃追梦”,想必这才是白先勇要传达给世人的人生信念。 一、 命运的循环 欧阳子将一个“梦”字视为这篇小说的中心主题,并因小说演绎了昆曲的兴盛与衰亡以及蓝田玉个人的沧桑史,所以将《游园惊梦》看成是作者“对我们五千年传统文化的一阙挽歌”,并将此引申到社会形态问题上,指出这影射着“贵族阶级和农业社会的没落、平民阶级和工业社会的腾起”,进而得出“世事无常,人生如梦”的结论。这种说法当然是非常在理的,但能否将“寻觅”二字视为小说的另一主题呢?试想是什么让蓝田玉甘心嫁给可以当她爷爷的钱将军?是什么让她坐享荣华之后还会红杏出墙?是什么让钱鹏志愿意娶一个卖唱女?是什么让天辣椒和月月红如此刻薄?放大了说,是什么让昆曲成为挽歌?又是什么让贵族阶级没落?在笔者看来,这一切的问题都可以用“寻觅”二字来回答。诚然,剧中人物的悲哀离不开她(他)们的虚荣与欲望的膨胀,但是这种虚荣和欲望又从何而来?若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不就是来自人性天生的“寻觅”需求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人们总是为了能让自己更好地生存而寻寻觅觅,当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后,就会向更高更好处寻觅。所以,钱将军才会在富裕的晚年不甘寂寞,愿意娶一个卖唱女;蓝田玉明知这份婚姻没有爱情,却依然奋不顾身,但这种无性生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的红杏出墙;另外,天辣椒和月月红其实也没有太大罪过,她们只是为了寻觅更好的生活,才会觊觎姐姐的幸福;程、郑两位参谋既有灵的光芒又有肉的号召,也只是为了在平静生活中寻觅刺激,才会不断地挑逗和引诱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女人。 在这篇评论中还有一处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欧阳子对蓝田玉瞎子师娘所算命卦的评论:“这些预卜的话,好像以后都应验,其实只应验了一半,年轻的靠不住——说得不错。郑彦青真是靠不住。可是年老的就靠得住吗?钱鹏志可以永远不死吗?钱夫人今日赴宴,独无私人汽车,怎么是‘享定了’荣华富贵?”217欧阳子这一席话既可视为对人类全体在如梦一般虚幻无常的人生里,执迷不悟地贪恋荣华富贵和儿女私情的讽刺,也可视为对永生都在寻觅的人类提供了一种寻觅的答案或结果,即“命运的轮回”。每读到此处,都让人有一种“回到原点”的感觉。蓝田玉从清贫到富贵,最后又回到清贫,从无人看重的卖唱女到得宠富贵的钱夫人,现在又回到了无人过问的境地。后起之秀的窦夫人,现在虽然风风光光,似乎又要重复蓝田玉一样的悲剧命运。这一切,不就是一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梦吗?这难道不是对寻觅人生的最好总结吗?人类从哪里来,就注定了要回到哪里去,在人世间经过一番折腾与寻觅,妄以为找到的都是最好的是永久的,殊不知连宇宙都有生命的极限,更何况是仅有数十年光阴的人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终有一天都会付诸于东流水,谁也跳不出这个轮回。 只是,生活在这混沌人世间的我们,却依然时时刻刻都在寻寻觅觅,想方设法的去实现欲望与梦想,也许正是因为这处寻觅,才会使得从人类诞生之初就注定要走向坟墓的人生,呈现出彻骨的凄凉与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