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宪法中的社会正义禁止歧视与种姓保护.docxVIP

印度宪法中的社会正义禁止歧视与种姓保护 194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印度开国元勋将印度定位为“独立的、社会主义的、世俗和民主的共和国”，并宣布每个人都有相同的身份和机会。 (1) 然而浸入印度社会骨髓的种姓制度形成了一套贵贱有别的身份藩篱。在种姓中居于底层的首陀罗以及种姓之外的贱民 (亦称“不可接触者”) 阶层受到严酷压迫, 处于全面落后的境地。基于对本国不平等状况的切身体会, 印度的开国元勋坚持认为仅仅依仗宪法对平等权利的消极确认难以撼动印度社会中根深蒂固的不平等, 因而有必要以一种更为激烈的方式颠覆不平等赖以维系的社会土壤。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 印度《宪法》直接授权政府可以对历史上遭受深重压迫的表列种姓 (Scheduled Caste) 、表列部族 (Scheduled Tribe) 以及其他落后阶层 (Other Backward Class) 等三类群体实行补偿性质的区别对待。 (2) 印度政府据此在议员选任、公务员考录以及高等院校入学等领域对三类群体实行了以按照其人口比例保留相应名额为主要内容的优待措施。这种基于个人身份而为的优待措施被称为“补偿性歧视” (Compensatory Discrimination) , (3) 其对促进表列种姓、表列部族和其他落后阶层在政治、经济、教育等方面发展的成效极为显著。但作为实现社会公正的一剂猛药, 补偿性歧视在实施60余年后也暴露出诸多问题, 质疑补偿性歧视合宪性的声音亦日渐增多。 一、 补偿障碍的宪法隐蔽性：选择优惠模型的政治公民身份的政治化和姓氏身份的正确理解 (一) 补偿性歧视的外部扩张的结果 其中一个让人担忧的现象是补偿性歧视优待对象遴选的政治化。补偿性歧视与印度选举政治互相渗透形成了印度独有的“种姓政治”。列入落后阶层名单从而获得享受补偿性歧视的资格成为印度各政党拉拢中间种姓集团的重要工具, 对宪法平等的承诺正在沦落为一场为党派利益上演的政治秀。这种做法的后果有两个:第一, 政治上占有优势的种姓在利益蛋糕的分配中以各种手段攫取其他政治弱势种姓集团的份额。 (1) 例如在卡纳塔克邦 (Karnataka) , 最初并未被列入落后阶层名单的Lingayatas和Vokkaliga两大种姓利用其在当地的政治影响力强行登录该邦的落后阶层名单。 (2) 部分属于落后阶层但人数偏少的种姓集团被有意无意地忽略, 彻底沦为真正的边缘群体。 (3) 第二, 补偿性歧视的优惠范围和优惠力度陷入了持续扩张的恶性循环。印度政治家既因恐惧被扣上“为种姓制度辩护”的帽子无人敢于公开反对补偿性歧视, 也出于各自的利益需要不断加码补偿性歧视以笼络人心。列入落后阶层名单的种姓只增不减, 无论种姓的社会、教育和政治状况出现何种改善, 都没有被从落后阶层名单中移除的可能。 (4) 在泰米尔纳杜邦 (Tamil Nadu) , 补偿性歧视执行近百年来从未出现过停止执行的声音。该邦甚至公然罔顾印度最高法院在Balaji案中确立的50%比例限制, 坚持执行69%的保留政策。 (5) 被不断注水的补偿性歧视最终只会变成一张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 而当本该只是对少数弱势群体的优待演变成一场全民的狂欢之后, 补偿性歧视也就丧失了应有的存在意义。 (二) 寻求落后阶层标签的社会原因 如果说优待对象遴选的政治化可能导致补偿性歧视的分崩离析, 那么种姓身份的逆向确定则是对补偿性歧视最致命的打击。按照设计的初衷, 补偿性歧视是通过改善表列种姓、表列部族和其他落后阶层等弱势群体的政治、教育和职业条件提升其社会地位, 进而模糊种姓差异, 达到解构种姓意识和种姓制度的目的。补偿性歧视制度的创立者非常清楚地视之为例外且临时的措施”, (6) 从未有过将其永久化的考虑。 (7) 但按照种姓调整公共产品的分配无可避免地建构并强化了种姓意识。 (8) 更让人担忧的是, 在利益的驱动下, 甚至出现了争夺“落后阶层”标签的情形, 一些并不落后的种姓自甘“堕落”为落后阶层。雷迪大法官 (Chinnappa Reddy) 在Vasanth Kumar v.State of Karnataka案中即不无忧虑地指出:“种姓、社群、阶层的成员正在用欺诈的手段谋求职位, 为了享有宪法赋予的保留特权而彼此倾轧, 互相争夺“社会中和教育上的落后阶层”的头衔。在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看到各个种姓、阶层或者社群为了争夺所谓的落后状态而挤破头皮的场面。在世界上也没有任何地方会出现标榜落后的竞赛, 声称我们比你们更落后”。 (9) 这是一个让人难过和焦虑的情况, 但它却是残酷的事实。 在没有补偿性歧视的时代, 人们都想摆脱落后的标签, 无论是社会或者经济上的。但在后补偿性歧视的时代, 出现了主动寻求落后标签, 以获得落后带来的好处的倾向, 甚至那些被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