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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申报》看晚清伶人身份地位演变 ◎米婧瑶 摘　要：无论是元代的“官身”还是明代的“乐籍”，亦或是清代的“倡优”，戏曲伶人 始终处于社会的最下层，被看作“贱民”。晚清时期戏曲作为大众最主要的娱乐方式之一，占 据了大众日常生活十分重要的比重，“社会所最喜以为谈助者，一曰宫廷盛事，一曰冠裳盛史， 一曰梨园佳语”，戏曲可与宫廷盛事、冠裳盛史相提并论，地位可见一斑。伴随着戏曲本身的 地位转变，加之伶界戏曲艺人表演技艺的提高、伶人社会责任感的提升，外界对戏曲的态度转变， 还有报纸等媒介对戏曲的宣传，戏曲伶人的社会地位也逐渐提升，更多的戏曲伶人开始被社会 关注，甚至出现“名角制”的社会现象，戏曲伶人不再居于卑微的社会底层，开始成为社会关 注的焦点。 关键词： 《申报》　晚清剧坛　伶人地位 《申报》于1872 年4 月30 日创刊于上海，1949 年 楼是奉行沪上习俗，且此事由韦阿宝母亲主使，疑此案 5 月27 日停刊，自创刊以来，《申报》便对戏曲高度关注， “情轻罚重”。无论是良贱不得从婚还是杨月楼情有可 刊登了大量的戏曲相关报道，作为近代发行时间最久同 原的观点，都是基于杨月楼的“伶人”身份而谈，尽管 时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报纸，这些戏剧史料为我们勾勒了 时下已有“观剧者每以不得见月楼奏技为恨”［1］，但在 晚清京剧剧坛的发展史图，值得注意的是，晚清时期伴 大众心中，杨月楼依然是一位卑贱的伶人。 随着戏曲本身的地位转变，加之戏曲伶人表演技艺的提 纵观这场旷日持久的伶人事件，影响最大的莫过于 高、伶人社会责任感的提升，各界对戏曲态度的转变， 女性观剧自由。仅在“杨月楼案”事发两周，《申报》 还有报纸等媒介对戏曲的宣传，越来越多的伶人得到了 便刊登了一则“禁止妇女看戏论”，随后便有“邑尊据 社会关注，伶人社会地位逐步提升，开始有了“名角制” 禀严禁妇女入馆看戏告示”：“兹悉优伶杨月楼犯事解讯， 的雏形。 计其在馆演剧，大都肆其淫荡，始由勾引青楼，继渐串 一、伶界：由自轻到自强 诱良户，求提严办”［1］认为杨月楼案件事发，是因所演 “至汉唐以后，教坊盛行，然后伶人乃为贱役。”［1］ 之戏大多淫荡以致勾引良家少女。晚清上海的演剧市场， 一则刊登于《申报》名为“古伶今伶辨”的文章，叙述 淫戏的上演占据了很大比重，《申报》中所刊登的关于 了自汉唐以后因时君好俗乐非礼乐，故特设立了教坊掌 劝诫淫戏的文章也层出不穷，达到“本报论之亦已舌敝 教习音乐，而此等靡曼之俗乐，“非阿谀谄媚之人不能 唇焦，墨干笔秃”［1］的程度，光是《申报》所刊登的淫 ［1］ 习而工之，好之者又复昵近宠赉” ，所以伶人争为媚俗， 戏名目，便不下20 个，淫戏屡禁不止，甚至有更换名目， 品行遂以日下的情况。1873 年12 月23 日《申报》刊登 实则换汤不换药继续上演的情况。李渔考虑到戏曲的传 了一则“杨月楼诱拐卷逃事发”的新闻，至1877 年3 月 播，认为“戏文做与读书人与不读书人同看，又与不读 15 日“札拿伶人”一文，著名的“杨月楼案”在《申报》 书之妇人小儿同看，故贵浅不贵深”［2 ］，而恰恰是戏曲 共刊登了36 则相关新闻，社会各界对这一事件的评论， 的通俗性，导致无论贤愚都可以明白淫戏所讲，致使读 再次展示了大众对戏曲伶人的态度。以“夫杨月楼不过 书子弟欲望由此生。淫戏的上演，使戏曲很大程度无法 一至微极贱之伶人耳”［1］为主要一派，指责“夫月楼一 得到官方和士绅的认可，只能居于末流难登大雅之堂， 优伶耳，不过挟演剧之末技悦人耳目，至微至贱，固何 而表演淫戏的伶人，也注定难以得到社会的认同。 足道”［1］，且“余乡定例，良贱不婚，或倡优隶卒中偶 在目击上海频演淫戏恶习之后，曾有人想通过上演 有财势，良家若妻以女，合族不容，即将全家驱之出族， 善戏来改变上海的演剧形态，但“观者绝迹”，并未达 所以别名分、重礼教也”［1］，认为杨月楼与韦阿宝身份 到很好的效果。分析其原因，是以“申地戏园，首在脚 地位存在差异，依据定例不得成婚；另一派则持有杨月 色驰名，次必行头新采，再有唱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