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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伦理与不工作的政治 ———基于两首网络流行歌曲的考察 □ 王行坤 　　２０１６年， “上海彩虹室内合唱 掏空》本身在生产、流通即表演的 团”因为年初的 《张士超你到底把 时候，就被创作者充分游戏、戏谑 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而红极一时。 化了。可以说，这个文本的背后的 半年之后，另外一首 《感觉身体被 丰富意义，在广泛传播前就被创造 掏空》再度因为歌曲形式的戏谑性 者 “掏空了”）。最终两首歌曲都成 社 和歌曲内容的话题性而成为整个文 为文本游戏，在象征领域内调动着 会 关 化工业的焦点。这个话题就是加班， 我们的情感，并没有对我们的生活 注 或者说工作。 或工作产生实质影响。 １７ ２０１４年，川话版说唱歌曲 《明 本文试图从这两首歌曲来审视 天不上班》火遍上班族的微博、微 当下中国的 “工作伦理”，在揭示这 信朋友圈和各大视频网站，点击量 种工作伦理运作机制的同时探索超 破百万，成为当年的 “神曲”。这首 越的可能性。毕竟如俗话所说，工 歌曲语言犀利写实，情感激烈愤怒， 作是为了生活，而非生活为了工作。 充分展现了歌手对于工作的拒绝 态度。 一、工作伦理与工作社会的兴起 这两首歌曲虽然不适合传唱， 但依然引爆了人们的热情和关注， 在现代工具理性主导的社会， 尤其是 《感觉身体被掏空》更是在 我们身份最大的规定性就是工作或 学生和白领群体中风靡一时。但问 者说职业。初次见面，我们通常会 题是，歌曲背后拒绝加班、拒绝工 问：“你是做什么的？”这反映了某 作的诉求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理论分 种社会心态，即工作在现代社会的 析，而只是被视为戏谑性的宣泄、 核心地位。在高兹 （ＡｎｄｒｅＧｏｒｚ）看 游戏性的言说 （当然，《感觉身体被 来，现代社会可以称为 “工作社会” （ｗｏｒｋｂａｓｅｄｓｏｃｉｅｔｙ）。不论你何种信 社会，人们仍然用农业社会的标准 仰，何种立场 （无论左派右派，都 即 “日工作量”来描述他们对报酬 会将充分就业即所有人都有工作可 的期待，同时因为作坊内不存在现 做视为首要任务），都要努力工作， 代意义上复杂的技术分工，不需要 并且将其视为人生大事。这里所说 很高的劳动协同程度，因此任务导 的工作，在高兹看来，是一个现代 向依然占据主导。正是精确的时钟 发明，是工业革命之后的事情。高 让所有人步伐一致，节奏齐一，投 兹认为工作的核心特征是：“在公共 入工业资本主义的洪流中去。在这 领域内，其他人要求、规定并认为 个意义上，芒福德 （ＬｅｗｉｓＭｕｎｆｏｒｄ） ［１］１３ 说，现代工业时代的关键机器不是 有用且有偿的活动。” 当然我们不 ［３］ 免要问，在现代工业革命之前的手 蒸汽机，而是时钟。 所有人都要以 工业内的劳动不也符合这些特征吗？ 精确的时间来把握生活和工作节奏。 尤其是中国古代的官营和民间手工 有限的、周期循环性的任务变成了 业都很发达，雇佣关系非常普遍。 无限的线性的工作。所有人的劳动 对此高兹并没有详细解释。 产品都被纳入商品形式的框架中， 这可以从人们时间观的改变得 其价值为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所衡量。 １８ 到说明，即用什么度量来计算劳动 于是，为了利润最大化，所有人的 时间。今天我们对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