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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家庭结构与家庭关系 在社会科学中，文学和社会学是科学家的科学。社会学是“研究和探讨社会结构和社会过程”,“而在社会结构和社会过程的研究中,则强调研究人们的社会关系和社会行为。”文学则致力于作为具体个人在社会生活中的生命历程。如果说前者属于宏观研究,那么后者相比较而言该属于“微观”探察,从两者研究的具体内涵来说,宏观研究的社会学建筑在“微观”研究的文学之上,同时,它们又常常出现交叉现象,正因为如此,文学也就常常具有社会学的特点,而《家》正足继《红楼梦》之后具有这一特点的重要作品之一。《家》是巴金以中国二十年代初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为背景,以自己的封建家庭为生活原型创作而成的。作品通过对高家的家庭结构,家庭生活和家庭关系以及家庭内部发生的变迁等的具体描写,反映了封建大家庭彻底崩溃的历史必然,由此也就显示了这部伟大的现实主义巨著的社会学意义。本文正足试图从这点上进行分析,以求得更充分的实证。 1家庭是社会的一个细胞,任何时代的任何家庭都与社会发生密切关系而染上浓厚的社会色彩,所以剖析一个典型的家庭就能使人看到当时社会的缩影。《家》所描写的高家正足封建社会的典型家庭。高家全部人物构架大概为四个层次关系:高老太爷与他的儿孙以及仆人们,男与女,主与奴,长与次。(包含着嫡与庶关系)。高家的特殊结构形成了它独特的家庭关系。这些关系无一不体现了当时的封建社会特性。 高老太爷与他的儿孙以及仆人之间,实际上形成皇帝与臣属的关系。在高家,高老太爷是以封建统治者面目出现的人物,他那皇帝似的嘴脸无处不在告诉他的“臣属”,他是至高无上的主宰,他的每一句话里都充满着一个专制主义者的“威严”——色厉内荏的威严。他的话对他的家人来说都是圣旨,他说一就是一别人不能说二,说二就是大逆不道,就是犯上。他掌握着家庭的经济,支配着家庭中每个人的命运,限制着每个人的自由。他不准年青人按自己的理想去走自己的路,(如觉新就是);他包办觉民的婚姻,他不准觉慧出去参加学生运动,对青年的民主要求大加阻拦;他可以叫私蓄暗娼的克定当众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在他面前,任何人都得规规矩矩,儿孙们每天有事无事都得向他请安。他们什么事都要向他请示,如果哪件事没经他同意就施行,那是绝对不行的。……总之,这是一个封建式的暴君,他的儿孙们(包括奴仆),都是他的的臣民,显然,高家的等级观念和封建王朝的制度是一致的。 高家的男与女的关系,完全是封建礼教“三纲五常”那一套。家庭中,女人没有主权,他们只是男人的附属品,什么事情都是由男人决断,就连老辈份的陈姨太也没有多少主决权,甚至男人犯了家法,她们也不能参与处罚。高家里的男女关系是非常不平等的,男人可以去读书,可以掌握经济实权,可以纳妾娶姨太太,甚至去嫖姻妓也只是给予轻微的处罚,而女人所属于自己的只有生儿育女,服从丈夫,其它,她们一无所有。这是封建社会典型的男尊女卑在高家的具体表现。 高家主与奴的关系,是贵族与奴隶,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的关系。在这个家庭里,仆人住的是下等房子,穿的是破衣服,吃的是残羹剩饭。主子可以随意打骂仆人,不管你为高家做了多少事,出了多少力,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只要你不再合主子的意,就会象老仆人高升那样把你一脚踢出门外,去做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乞丐也不会再给你这点残羹剩饭。而更残酷的就是主子对仆人命运的自由支配,高家的统治者们对待仆人奴婢就象对待猪狗,可以随便转让出卖。六七十岁的冯乐山看中了鸣凤,高老太爷就双手奉送,鸣凤自尽,在他的心里只不过象死了只蚂蚁,并没有伤他这个统治者的一根毫毛,反而又把婉儿送给了冯乐山玩弄。这种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现象实际上是当时社会上鲜明的阶级关系在高家的反映,这种阶级关系让我们从家庭这个“窗口”看到社会上贫富之间、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的天渊之别。 高家长房与次房之间,嫡庶之间也有主次的差异。在这个家庭里,家政大权由嫡系的长子克文继承,克文过世则由长孙高觉新继承,三子克成协助料理(二子早亡,克明实际处于长子位置)。经济命脉一直掌握在嫡系长房手里,四房、五房尽管并非庶出,但是因为他们在家中没有经济特权而与陈姨太串通一气,因而,其地位跟庶系也就相差无几,(由此,笔者把一、三两房称为嫡派,四、五房和陈姨太称为庶派。下同)他们都无权过问家政大事。由于嫡派处于支配地位而庶派处在被支配地位,所以嫡庶长幼之间就形成了激烈的矛盾斗争。庶派不甘心在家政上充当二主子,就在各方面刁难嫡派。其结果是,觉新在料理家政上处处有障碍,无法正常实施许多事务,这是一;二,嫡庶派只要互有事端则互相指责,造成一家鸡犬不宁,闹不团结,以至高老太爷死后树倒猢狲散,高家解体;三,由于庶派为难,瑞珏临产被逼远迁城外,终因难产无医挽救而死。毋庸置疑,高家这种嫡庶长幼关系与封建皇族的关系是没有两样的,尤其在继承权方面更加酷似。 以上四种关系组成了高家大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