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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兴权利法律问题研究 司法人工智能对权利保护的挑战与应对 曹晟曼 摘要：权利保护对于司法人工智能的应用至关重要。在这个权利保护过程中，既要防止技术 侵权导致司法公信力降低，又要避免技术引发主体间权利的不平等，还要警惕技术蒙味主义对权 利意识的消磨。从内外两种视角来看，司法人工智能的构造在本质上属于技术赋权，同时还要跟 创新系统、秩序系统形成有机整体。针对司法人工智能可虞的权利保护风险，应透过技术把握问 题的本质与核心，而就权利保护的责任来说仍要遵循司法的基本规律。在价值导向上，司法人工 智能应用中的权利保护必须反思权利优先论，通过构建“善”的维度来破解其间涉及的道德伦理 问题；在实践要求上，司法人工智能应用中的权利保护必须立足不同主体与场景提出相应准则。 权利保护对司法人工智能而言绝非在是与否之间作出选择，而要努力将其从物性的机械能力提升 至人性的认知能力上来，并辅之以具体可行的操作方案。 关键词：司法人工智能；案件审判；权利保护；技术赋权；新兴权利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美好生活视域下新兴权利生成与保护的法治路径研 究”（22CFX001) 中图分类号：D9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 （2023）09-0120-11 长期以来，人工智能发展相对缓慢，在司法领 纳互联网规则、司法内容涵盖互联网内容、司法效 域的应用尚未起步，由此引发的权利保护问题并没 率跟上互联网效率。”②毫无疑问，司法裁判对人 有引起重视。但是近年来，司法人工智能迅速推进， 工智能应秉持开放接纳的积极态度，以着力推进智 在案件裁判中的应用渐次增多。司法人工智能内含 慧法院建设，用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带动司法系统 高度复杂化、专业化的技术设计，有助于摆脱物理 的深人学习，建立智能化辅助办案、协同配合、监 形态的束缚，塑造无形化、超时空、扁平化的结构， 督管理的全方位架构，但同时相伴而来的技术侵权 以便降低主张权利的成本支出，从而更好地保护权 问题亦愈发凸显，需要加以关注。 利。但是，“从现行司法过程的制度和文化以及审 判各方的权利关系来看，必须作出足够的调整才能 一、司法人工智能对权利保护的挑战 恰当地容纳和利用这些‘新人。”①仅凭司法人工 智能虽未能完全化解权利冲突，却可借此为该问题 在司法人工智能狂热追逐功用与效率的同时， 涉及的内心确信、经验法则、不确定性概念等提供 难免让人担忧司法公正尤其是程序公正何以实现， 数据支持与参考，以促成权利冲突衡量规则持续演 以及权利保护是否会受到消极影响。例如，司法人 进。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更是为确权催生出新的法 工智能的“信息倾倒”行为，不仅直接侵害阅卷权 律共识达成机制，而维权的手段和方式亦会网络化， 和对质权等具体权利，还有故意转移举证责任之嫌， 更强调互联网行为的能力水平。例如，“人民法院 使无辜者行权担责的潜在隐患明显加大。再例如， 运用最新的技术工具提升司法能力，探索重构网络 司法机关借助人工智能抓取信息的速度远超过绝大 司法制度内的权利分配和程序设计，让司法规则接 多数诉讼参与人，获取信息的范围也远大于传统意 1201江汉论坛 义上的证据和诉讼材料，导致诉讼参与人在行使权 审判流程，必将对当事人的权利造成重大甚至是决 利时力所不逮。诸如此类，显性或隐性的技术侵权 定性的影响，可解释性对构建可信任AI至关重要， 均会使司法公信力受损。除此以外，司法人工智能 也是司法公信力的体现。”①有鉴于此，可解释性 的应用还可能使权利主体之间的关系陷入不平等， 应被纳入司法人工智能裁判的评估指标，确保诉讼 甚或利用技术蒙味主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