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西周初期的“德”观念——以今文《周书》为中心的考察.pdfVIP

聊城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14年第 4期 试论西周初期的 “德’’观念 — — 以今文 周书 为中心的考察 李德龙 (北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吉林 132013) 摘 要：周初之 “德”是一个较为宽泛的观念，它可以分为以德配天、敬德保民、明德慎罚、任德 尚贤四个重要 组成部分，其价值与意义主要体现在政治领域， “德”是周人为论证政权的合法Il生及谋求政权的持久性而提出的。 从 内涵上来看， “德”字在周初尽管有 了道德 的意义，但 “德”观念在人 自身 内在q·．2灵的领域 尚未达到深入的程度 ， “德 的外在意义在周初 占有主导地位，它与后世具有普遍意义的个体心性道德还有一定的差距，并不等同于我 们今天所说的 “道德 。 关键 词 ： “德”观念 ；以德 配天 ；敬德保 民；明德慎 罚 ；任德 尚贤；政治行 为 ；德性 中图分类号 ：B222．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1217(2014)04—0077—09 收稿 日期 ：2014-05—30 基金项 目：吉林省教 育厅项 目 (吉教科文合字 2013第 533号) ：先秦 时期的 “德”观念研 究。 作者简介 ：李德龙 (1978一) ，男 ，吉林松原人 ，北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历史学博士。 在较为可信的今文 《周书》十九篇中，“德”字共八十七见，而从 《大诰》至 《立政》的十一篇周初文献中， “德 ”字就出现六十九次，占今文 《周书》中 “德”字全部用例的四分之三强。这足 以说明以周公、召公 为代表的周初统治者对 “德”的强调与重视，并形成了相对较为系统的 “德”观念。同时，西周初期的 “德” 观念并非逻辑严密、层次分明，而是一个融宗教、政治、法律、伦理等方面于一体的较为宽泛的概念，因此， 想用 “一言以蔽之 ”的方式来概括周人 “德 ”观念的主要 内涵，实难做到。与其泛泛而论，不如从文献本 身出发，结合 “德”字出现的具体语境进行系统地梳理与解析，在对周人 “德 ”观念思想体系中有代表性 的各组成部分 “分而治之”的基础上，做出总揽全局式的说明，也许更为现实一些。而且 “德”字在周初 文献中的频繁显现，也为我们正确体会周初 “德”的意蕴提供了可能。 一 、 “德”与 “天”——以德配天 “以德配天”是西周神学政治论的核心命题，周人此命题的提出与阐发，旨在论证以周代殷的合理性， 并为周人政权的合法性找到了理论上的依据，因为 “德‘是先王能配上帝或昊天的理由，因而也是受命 以 义‘ 我受民’的理由”。①有 “德”受 “天命 ”，无 “德”失 “天命 ”，这就是周革殷命的根本原因所在， “德 ” ①侯外庐、赵纪彬、杜国库： 《中国思想通史》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92页。 77 成为周人受命开基的根本。由于周王垄断了祭天的特权并 以天子 自居，故 “以德配天”之 “德”乃为周王 特有之 “德”，此 “德”作为沟通天人关系的中介和天命移易的基本条件，在周人的 “德”观念中位格最高， 也最富有神圣性。周王之 “德 ”与 “天命”几乎形影不离，如： 肆王惟德用，和怿先后迷民，用怿先王受命。 (梓材 ) 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 ( 召诰 ) 惟我周王灵承于旅，克堪用德，惟典神天。 (《多方 ) 周王通过对配天之 “德”的垄断，使其集神权和王权于一身，周人将 “神性范畴 (天)和伦常观念 (德) 同时并举，非常有利于贵族阶级的现实统治，这使他们能够一方面利用 天‘’的权威，给 自己的统治蒙上 神秘性、绝对性；另一方面又可利用 德‘’的观念，来证 明统治的合理性、必然性 。两者相辅相成，成了 贵族统治得 以有恃无恐的理论依据。”①那么，何为配天之 “德 ”呢?既然天命降于周人是从文王开始，这 就不能不提到 “文王之德”，正是由于 “文王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