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众戏谑到大众感奋——《集结号》与冯小刚和中国大陆电影的转型.pdfVIP

]艺术

从大众戏谑到大众感奋

——《集结号》与冯小刚和中国大陆电影的转型

]王一川

在《甲方乙方》片尾，葛优饰演的姚远说的最后誉？这样的效果在中国电影发展中会产生什么作

一句话是：“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这话外用？我在这里感兴趣的是这在冯小刚个人和中国

音与随即屋外纷扬的雪花、姚远与周北雁结婚的喜大陆当前电影发展中可能有的转型意义或作用，以

庆场面等交叠一起，再伴随着题为《相知相爱》的片及造成这种转型效果的原因。尽管《集结号》实在

尾曲：“经历的不必都记起，过去的不会都忘记。有不大可能被算做了不起的集大成之作，甚至多少存

些往事，有些回忆，成熟了我，也就陶冶了你。相知在一些不足（例如不少人指出前半截战争情节和后

相爱，不再犹豫，从我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起。相半截寻访情节之间有脱节，再如战争场面拍摄有模

知相爱，不再犹豫，让真诚常驻在我们的心里。”确仿痕迹等），但我想，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

实令观众感动和回味。如今，2007年过去了，我想是，时间将会证明，这部原本属于冯小刚导演的个

中国大陆电影人也会很怀念它，因为出了个《集结人转型之作，会在中国大陆当代电影史上产生深远

号》，几乎正像1997年过去后人们很怀念《甲方乙的转型意义。它或许是一块高耸的界碑，昭示着中

方》及其开拓作用一样。当冯小刚执导的《集结号》国大陆电影的新走向；或许会是一条宽阔的中国电

获得大量普通公众和主流媒体的持续赞美，也被专影新航道，让冒险者的船队顺此而涌向远方；或许

（1）

家誉为“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大片”时，探讨这是一座分水岭，中国电影由此而开辟出一道奇异的

种赞誉背后的原因及其作用确有必要。静下来细风景。不管怎么说，这部影片的转型意义都值得认

想，下面的问题其实更需要考虑。当前国产电影经真对待。

常遭遇如下三重难言的尴尬情境，一是被政府奖项

高度肯定的却往往受公众冷落，二是被公众称赞的一、三景交融期待

有时又被封杀，三是被专家或文化人认可的或在国

外获奖的有时难免遭遇政府和公众的双重冷遇。在《集结号》问世前，大陆电影可以划分为三片

而在这三重尴尬中，《集结号》却意外地取得了罕见彼此分离的美学景观：第一片是主旋律影片景观，

的三重成功：公众、专家和政府都给予如潮好评（当它属于直接携带或体现主旋律理念之作，承载着沉

然难免也有争议）。这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原因重的主导价值系统而渴望感化公众，甚至在感化公

让这部影片备受公众、政府和专家三方一词的赞众方面也或多或少取得一些成绩（如《云水谣》等），

2008/3·文艺争鸣·艺术

但总体上看在娱乐或观赏效果方面却往往留下令功的融会吗？冯小刚此前的贺岁片只是实现了后

人难以释然的欠缺；第二片是艺术片景观，它多出两种价值的交融，而没有给第一种价值留下足够的

自制作者的个人或团队意趣，可以在一定的“小众”地盘。尽管《甲方乙方》、《不见不散》、《天下无贼》

圈内孤芳自赏或到国际电影节赢回些许赞誉，但常等影片尽量与主导价值不形成对立，但毕竟没有到

常一方面无缘入大量公众的法眼，另一方面又与主达直接赢取后者的程度和力度。在没有任何一部

导价值存在难以克服的疏离（如《三峡好人》和《图这类三景交融影片的时候来做这样的期待，不是奢

雅的婚事》等）；第三片是娱乐片景观，它力图通过望又是什么？

商业化的娱乐效果而征服公众和票房（如冯氏贺岁

片），但又往往因与主导价值系统疏离而面临合法二、三“跨越”和一“缝合”

性冷遇或责难。应当讲，正是这三片景观的并存勾

勒出中国大陆当代电影的主风景。满足三景交融期待，表面看标准不高，但实际

冯小刚此前的贺岁片系列无疑主要属于第三上相当不易，因为此前大陆电影尚无人能攀登到此

片景观。他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