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对李斯特生产力理论的批判.pdfVIP

马克思主义哲学论丛

２０２０年第２辑总第３５辑

马克思对李斯特生产力理论的批判

刘玉瑶∗

【内容提要】李斯特在《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中提出了一整套

生产力理论，以期通过国家干预的方式推动德国工业生产力的发展从而

跻身英法等大国行列。马克思则在《评弗里德里希·李斯特的著作

〈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中对李斯特的生产力理论加以严厉批判，

同时阐发了他自己对生产力的理解。概括来看，马克思对李斯特生产力

理论的批判主要集中于四点：批判其理论动机，即以发展国家生产力之

名攫取个人财富；批判其理论基础，即把生产力理论与交换价值理论截

然分离开；批判其理论指向，即通过强调工业生产力而将工厂制度发展

到极点；批判其理论实质，即从买卖利益而非人的解放与发展的角度看

待生产力。从马克思与李斯特的对比中，我们可以一窥马克思此时对生

产力的理解。

【关键词】生产力工业唯物史观人的解放

正如我们所熟知的，恩格斯曾将唯物史观概括为马克思一生中两个伟大

发现之一。马克思本人也把唯物史观视为从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得到，并且一

经得到就用于指导自己的研究工作的总的结果。因此，我们可以十分清楚地

看到唯物史观在马克思整个思想中的重要地位。但是，构成唯物史观原理的

∗刘玉瑶，北京大学哲学系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２０１８级硕士研究生。

２７８

马克思对李斯特生产力理论的批判

核心概念———生产力———却不甚清晰。马克思本人不曾对生产力下过明确的

定义，其在不同著作中的描述不尽相同；后世对生产力概念的形形色色阐述

也可谓莫衷一是。在这一背景下，探究马克思最初对生产力概念的关注、理

解、运用就尤为必要。

写于１８４５年３月的《评弗里德里希·李斯特的著作〈政治经济学的国

民体系〉》（以下简称《评李斯特》）是一篇马克思关于生产力阐发的重要

①

手稿。此前马克思虽然在“巴黎笔记”中对“生产力”有过摘录，但并

②

未作具体评论。《评李斯特》的写作处于唯物史观的形成时期，与《德意

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的创作时间接近。同样值得注意的是，

《评李斯特》中马克思矛头所指的李斯特，其政治经济学体系的中心正是生产

力理论。在这篇手稿中，马克思不仅对李斯特的整个理论体系作了一般评述，

也对李斯特的生产力理论进行了集中批判。将李斯特的生产力理论与马克思

的批判对应起来作对比研究，有助于具体把握马克思此时对生产力的理解。

一发展国家生产力与攫取个人财富

１９世纪上半叶的德国在政治上分裂为三十八个独立的小邦，各邦之间

关卡林立，但对国外商品却无关税限制。随着拿破仑实行的大陆封锁体系的

逐渐瓦解，英国物美价廉的工业品再度涌入德国倾销，冲击了德国刚刚成长

起来的幼稚工业。而德国国内大多数人提倡的是英国风格的自由贸易。李斯

特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以流行学派的反对者的形象提出其经济学说的。

李斯特的经济学一出世，就采取了与英法古典经济学相对立的形式。在

《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的“理论篇”中，李斯特开宗明义，指出他的经

济学和以斯密为代表的流行学派的区别：“魁奈所谈的无疑是世界主义经

济，是从事研究如何使全人类获得发展的那种科学；它与政治经济学，即以

研究如何使某一指定国家（在世界当前形势下）凭农工商业取得富强、文

③

化和力量的那种科学是对立的。”他主张，必须把国家经济与世界主义经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版第４卷还未出版，根据第一版，《评李斯特》写于１８４５年３

月。

②参见杨乔喻《探寻马克思生产力概念生成的原初语境》，《哲学研究》２０１３年第５期。

③〔德〕弗里德里希·李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