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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安全的耕地生态保障与对策研究”（编号：20BJY149）、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重点项目“关于黑龙江省黑土地保护与利用研究”（编号：21JYA44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崔宁波系本文通讯作者。

资源环境约束下的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安全：目标冲突与协同路径*

范月圆董晋崔宁波

［摘要］确保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安全对稳定国内粮食有效供给至关重要。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呈现“高产出”和“高投入”并存的局面，资源环境经过长期高强度开发利用后已接近承载极限，尤其在粮食生产与生态保护、持续增粮与稳步提质、整体统筹与局部发展、政府监管与粮农逐利等多重目标间存在明显冲突。为实现资源环境约束与粮食生产的协同，各目标冲突的协同思路在于以资源利用红线、环境承载容量、中长期粮食产能为着力点，保住底线、稳住下限、突破上限，协同推进资源环境与粮食生产扩绿、提质、治理、增收。未来应着重从优扶持、守红线、兴主体、促转型、强监测五个方面发力，加快构建更具效率的东北地区粮食生产与资源环境协同体系。

［关键词］资源环境约束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安全目标冲突协同路径

［中图分类号］F326.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470（2023）-03-0039（09）

［作者］范月圆博士研究生东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30

董晋博士研究生东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30

崔宁波教授博士生导师东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30

一、引言

粮食生产是兴国安邦的头等大事，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将“全力抓好粮食生产”放在三农工作的首位，国家对粮食产能持续增长、供给精准有效的重视程度进一步提高。东北三省作为我国最大的粮食生产基地，2022年粮食产量占全国总产量的20.9%，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关于2022年粮食产量数据的公告》，中国产业信息研究网，2022年12月

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关于2022年粮食产量数据的公告》，中国产业信息研究网，2022年12月13日。

东北地区的粮食生产安全一直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整体而言，东北地区粮食生产潜力大并呈长期稳定增长趋势，〔1〕这得益于其在农业生产要素投入和技术进步上“双轮驱动”优势的充分发挥。〔2〕但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同样过于依赖自然条件，一旦遭遇重大自然灾害，东北地区粮食减产将对国家粮食供给造成巨大冲击。〔3〕近年来，东北地区粮食生产面临多重压力，例如耕地透支性使用造成的土壤退化，〔4〕水资源短缺且水土利用耦合协调程度不高，〔5〕过度施用化肥造成严重面源污染，〔6〕以及存在气候变化频繁等风险的叠加。〔7〕为此，应利用技术进步促进粮食增产与资源环境持续利用的有机结合，〔8〕推动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导向由增产转向高效、优质、绿色，〔9〕健全粮食生产生态环境效应预警体系，〔10〕把粮食生产与产业发展兼容到同一制度框架中，〔11〕加快构建粮食可持续生产长效机制。〔12〕

已有研究广泛讨论了东北地区粮食生产的地位、问题与保障，但尚未有研究对东北地区资源环境约束的深层次原因展开进一步探索。深究其根源，粮食生产数量、质量、生态等多元目标的实现路径存在矛盾。宏观方面，粮食生产与生态发展是导致东北地区资源环境约束粮食生产的最根本冲突。中观方面，政府在多方面考量后才会做出生产决策，且中央与地方在发展优先序上侧重点不同。微观方面，粮食生产思路为“短期利益服从长期利益”，粮农与政府之间存在矛盾。可见，要做好东北地区资源环境的粮食生产保障能力建设，必须协调考虑粮食数量、生态等目标。对此，也有研究提及如何协同粮食生产与资源环境保护，但并未涉及到东北这一特殊区域。因此，本文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东北地区粮食生产现状，尝试廓清东北地区粮食生产与资源环境间的目标冲突，并针对性提出协同路径，以期为东北地区在资源环境约束下确保中长期粮食生产安全提供一定的方向性指导。

二、资源环境约束下东北地区粮食生产现状分析

1.近年来东北地区粮食产量和要素投入变化

（1）产出视角：粮食总产量增势放缓。东北地区粮食生产常年居于高位，2012—2022年间，粮食总产量虽略有波动，但整体呈现“稳中有增”态势。2022年，东北地区粮食总产量为14328.4万吨，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社会大数据研究平台。比2012年增长28.2%，年平均增幅达2.8%。2015—2016年，东北地区粮食总产量出现研究期内最大增幅15.9%，其中主要源于玉米增产，其他作物产量较为稳定。之后粮食增产速度明显降低。在当前生产条件下，东北地区粮食增产势头放缓，中长期粮食产量有被“锁定”的风险。至于极易造成粮食减产的自然灾害，东北地区发生洪涝灾和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