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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中西历史文化比较及其理论与方法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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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纪以来，关于中西历史文化比较的研讨和论争，有两次高潮。第一次出现在世纪之初，

五四新文化运动前后。第二次开场于80年代改革开放新历史时期开启之时，延续至今，正

向新的深度和广度推进。两次高潮出现的历史背景各不一样。第一次的出现，以独秀1915

年在“青年“杂志发表“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揭开序幕，到20年代中期接近尾声，

但其余波延续到30年代的“全盘西化论〞与“中国本位文化论〞之争。当时的国际背景是，

第一次世界大战和战后西欧资本主义世界一片残破景象。经济濒于破产，百姓度日维艰；思

想文化界出现严重的“西方文明危机〞感；俄国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国际社会主义运动强劲

开展。国背景是，效法西方资产阶级的国刚刚建立，就相继出现了袁氏称帝、勋复辟和军阀

割据；帝国主义步步紧逼，民族存亡危机加剧；政治黑暗，经济凋敝，民不聊生；尊孔读经

和文化复古思潮甚嚣尘上；向往“科学和〞的新中国和新文化的社会力量，面临黑云压城之

势，不得不奋起还击，并寻求新的出路。第二次高潮开场出现的国际背景是，西方资本主义

国家不但早已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浩劫中复过来，在经济、科技、军事和国际政治中取得了

新的优势地位；联解体和东欧剧变，持续近半个世纪的冷战宣告完毕；但世界仍然充满矛盾：

联解体和东欧剧变给那些国家带来了始料未及的痛苦和曲折，兴旺资本主义国家本身充满了

各种社会矛盾和危机，兴旺国家与开展中国家之间以及兴旺国家相互之间的矛盾和利益冲突

此伏彼起，东南亚的“小龙〞、“小虎〞创造了30年经济奇迹後突然遭到涉及全球的金融

危机的沉重打击，……。国背景是，改革开放在不断克制来自种种旧的体制、观念和习惯势

力的阻力过程中，稳步推进，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又面临着新的更加艰巨而复杂的改

革课题；所有制关系、人们之间的交往方式以至伦理、价值观念正在发生巨大的历史性变迁，

千百万人群在重新寻找自己的社会位置和价值标准，忧国忧民人士在思考国家、民族和世界

的前途……。在此背景下出现了本世纪第二次中西历史文化比较的高潮。

可见，两次高潮的国外历史背景是很不一样的。但也有共同点。首先，两次比较和论争

高潮都出现在中国和世界历史大转折的时期，参加者的动机和种种结论都是要对中国现实和

未来的道路问题作出*种答复，并且都由此而去追索中国与西方过去历史文化的不同点或共

同点，都要对彼此的是非得失或优劣高低作出*种判断。这正是比较史学的一般认识逻辑：

通过参照比较寻求有助于解决现实问题的历史认识。其次，从理论和学术观点来看，虽然论

争的参与者大都不是专业的历史学家，而且主要是就现实的社会和文化问题发表见解，但那

些见解大都是由现实而追溯历史的，实际上都涉及到唯物史观和历史科学的根本性问题。因

此，从历史学的角度对两次高潮加以回忆和思考，是很有必要的，也是很富于回味的。本章

先就两次高潮作一些回忆和对照，进而探讨历史文化比较研究的理论和方法，以期有助于研

究的深入。

第一节第一次高潮的回忆2

第一次高潮自独秀1915年发表“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开场，到1927年接近尾声。据

崧先生估计，在1915至1927年间，“先后参与者数百人，发表文章近千篇，专著数十种〞

1“文化〞的定义各家聚讼纷纭。看来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广义上，它包括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狭义上专指精神文

化或观念形态的文化。本文的论述中涉及的文化论者，虽然大都采用广义文化概念，但实际上主要还是说的文化价值观

念即使说到诸如生产生活,“样法〞这样的物质文化，也主要是从它们表达的文化价值观念上说的，而不是探讨那些生产生

活方式本身怎样演进和它们怎样决定精神文化的演进。因此，本文以下的论述中所说的“文化〞，也主要是就精神文化特

别是价值观念而言的。还有“文化〞和“文明〞这两个概念的关系，虽然有的论者竭力要对两者作出区分，实际上还是分

不清楚，大都还是把两者当作同义词使用。因此，本文以下的论述中所说的“文明〞，也只好当作“文化〞的同义词来使用。

关于这方面的理论问题，我们将着重在本章第三节中讨论。

2陈崧先生编篡了一本“五四前后东西文化问题论战文选〔增订本〕“〔中国社会科学1989年出版〕，把该次文化

比较和论战的绝大局部代表性论著都收入其中，还加了篇前按语，介绍了作者生平，并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