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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省安达市第七中学2024-2025学年高二语文上学期9月月考试题

一、现代文阅读

1.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问题。

小蒋

萧乾

送羊奶的店员小蒋,像个仆仆风尘的北极翁,背着那条白口袋,沿着后海刚上冻的水沟向厂里踱。时间太早了些,小蒋却不问季节,每天总照老规则按时到厂。

他同很多人一样,做了一个羊奶厂的工人后,就在他自己的名分上活下来了。他走着,记起了昨天一件事情:苏州胡同那所恒久冒着咖啡味儿的房子,还有那恒久系着白围裙势利眼的洋厨子,那条专咬黄脸皮的狼种狗。把铃一按,狗吠了,白围裙来了,咖啡味儿更浓了。“老爷还没起来,要你轻按一点!”“你老爷又不是我老爷!我从不把洋人叫老爷!”“汪汪汪!”狗叫着,老爷在楼上叫了人。会说中国话咧,毛子直脚杆,好威严,动不动就威逼着:“抓到区里去!”“你不要奶了吧,就正合适……”他把凡是昨天说的,听的,想的,皆温习了一番。末了他想:要不是让你一手儿,上区里就上区里,我怕你毛子!一过桥,他心情就不同了。他快要同一个挚友见面了,那是一只发黄色的母羊。他高兴那只羊,为它取了个名字叫鹿儿。

刚走近栅门,二十多只羊就扑到门边来把门堵住了。一个个摇动短小的尾巴,挤出颤抖娇嫩的咩咩声……他并不开门,一手把定扣在钉子上头的锁链,一手就抚着一只前爪业已搭上栅门的羔子。小蒋揉着它脖颈下绵软软的肉铃铛,盯着对面那双嵌了黄边、大大碧蓝的眸子发愣。这是小蒋的鹿儿了。也就是李头儿成天骂小蒋偏心的那只。说他喂它喂得特殊饱,黑豆放得也格外多。等到挤奶的时候,他按例总不把那奶汁挤完,经常挤一半就拉回圈里去了。等会儿李头儿望见,叫他重新挤,他就老大不兴奋。因此他便和李头儿成了对头。

小蒋哗啦啦地脱开锁链,迈进圈里了。他蹲在鹿儿面前,像用一种熟识的语言对谈似地由鼻子里哼出同样抖动,同样缠绵的咩咩,一面用指甲梳着鹿儿的皮,把一团团脱下的毛撒在地上,心下很舍不得。

鹿儿只霎着眼,任凭他去抚摩。它那有着君子风度的嘴巴下飘动着几根像三观庙土地爷的胡须。小蒋是死尽了亲人的孩子。假如那双大大碧蓝的眸子填上他心下对母性的需求时,这几根稀须就应当给他以父亲之感了。

“小蒋!”前院儿喊起来了。他有意不答应,可是还不敢不去。

“不情愿干就他妈滚!谁该替你刷瓶子呀!”小蒋刚上台阶,屋里的李头儿就绷着一脸横肉,指着躺在破桌子上的口袋说。

小蒋也不言语,硬着头皮迈进去,打开口袋,把一个个炮弹似的空瓶子用劲地顿在桌上,一面表示他在干活儿,一面也表示他正在作着无可奈何的抗拒。

当干净的瓶子已经摆满了五只桌子的时候,李头儿又气概汹汹地进来了。这回他脸上那些条横肉上又添了点如大仇将报时候得意的笑:“掌柜的请!”

“差你几天钱呀,小蒋?”一到账房,掌柜的就这么破例用亲善的口气说。

“干么呀?”小蒋不服气地反问。

“你活动活动吧!这儿柜上用不开你啦。”装出来的亲善原来就牵强,尖酸的味儿露出了。

掌柜的伸手就去开抽屉,满准备块儿八毛把这乡下佬打发走,明儿给人陪陪礼,买卖也就更稳当了。

“不成!我得问问凭什么!”

“没听说过送奶子的偷吃的!你那几家又都是洋人,都是我最好的主顾。洋人不比中国人,我跟这些人得讲信用。你——你安着什么心眼儿呀!”掌柜的龇着一嘴黄牙,恶狠狠地指着小蒋说。

“谁——谁偷!”小蒋平常不多说话。一急便结巴起来。“他瞎扯!昨天道儿滑,天又黑得路也——路也看不清。才过龙头井脚底一跌,把——把四号的那一磅洒了一点儿。那——那洋厨子瞪眼叫——叫我赔,我哪儿赔得起?凭——凭什么赔?他说,好小子,给你点戏法儿瞧吧!我说……”

“你别说了。人家信上这层也提啦,说你还跟那洋人大师傅吵嘴,弄得人家洋少爷睡不了早觉儿!”厂里作活儿的都知道出事了,可是各人皆知道不碍自己的事儿,不必担忧。他们都偷偷伏在窗缝边或堵在账房门口看,像西湖十景就在眼前似的。

羊还在房后头咩咩地叫。间或还有犄角如地震似地撞在后墙上,撞在小蒋的心坎上。他的心飞到鹿儿身上。他感到不该走。小蒋望着掌柜那尖削的脸,上面画着李头儿编造的坏话。再看看晃在门口儿那些探着的脑袋,仿佛都在说着:“谁叫你不乖!”

走吧,可是鹿儿呢?他把声音放低了,请求说:“给我鹿儿,折了工钱好吗?”

他放下了倔强的手,自己也担忧这要求太突兀。

“嘿嘿嘿……”不等掌柜回答,门口儿的人给这痴呆的乡下佬招得忍不住笑了。小蒋恨不得咬下他们的耳朵。

小蒋就在多少只趁愿,嬉笑或怜悯的眼睛下,给堵到门口儿外头去了。

(选自《萧乾短篇小说选》,有删改)

1.请简要概括小蒋被辞退的缘由。

2.第三段小蒋在路上回忆的叙写,具有什么特点和作用?

3.简要概括小蒋遭辞退前的人生经验,并结合全文分析小蒋的性格特点。

4.请探究作者刻画“鹿儿”这一形象的意图。

2.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失去风景的时代

曹文轩

⑴我们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