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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企破产后施工企业申报未兑付商票债权的实务要点

“在房地产行业蓬勃发展的几十年中，房企长期处于强势甲方市场，为放大资金杠杆，商票成为房企支付下游施工企业工程款的重要方式。随着三条红线等房地产市场调控政策出台，众多房企出现严重债务危机甚至进入破产程序，施工企业从房企接收的商票如何申报债权、是否享有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如何预防房企破产后被持票人追索的风险，都是施工企业在房企破产程序申报债权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本文作者基于代理施工企业申报未兑付商票债权的实务，总结其中的问题与经验，以期为施工企业保障自身权益提供思路。”

房企进入破产程序后，作为总承包人的施工企业可以就其持有的由房企开出的未兑付商票，选择主张票据权利或工程款债权。如果选择主张工程款债权，即原因债权，则可享有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对于施工企业已背书给他人的未兑付商票，如果施工企业已被持票人追索并实际履行了兑付义，其实质地位与自身持票的施工企业相同。尚未被持票人追索的商票，施工企业可以主动履行兑付义务成为票据权利人，以防范房企破产后被追索的风险。但这也将使施工企业承担无法完全受偿的风险。

另一种选择是，施工企业与持票人协商，由施工企业行使票据权利，待优先受偿后再向持票人支付相应款项。虽然目前没有明确的法律依据支持这种做法，但笔者检索到个别案例可作为参考。

通过本文的分析研究，笔者希望能够为施工企业在申报房企破产债权时，提供一些可资参考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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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企业持有的未兑付商票对应债权

施工企业接受房企作为出票人和付款人开具的商票后，有可能将商票再背书转让给下游供应商，此时施工企业已不再是持票人，此种情形笔者将在下文讨论，本部分笔者仅就施工企业仍持有商票的情形予以讨论。

（一）权利主张路径

房企以商票向施工企业支付工程款时，房企与施工企业同时存在票据关系和原因债权关系。一种观点认为商票属于新债清偿即在原债权债务关系上建立了一个新的债权债务关系，只要商票未被实际兑付，施工企业就可以依据原因债权要求房企履行支付工程价款的义务。另一种观点认为，基于票据无因性，施工企业接受商票即意味着代物清偿，原因债权债务关系即告消灭，施工企业仅能行使票据权利，不能再主张原因债权。笔者将结合司法实践中的案例，分述两种观点的合理性。

观点一：票据权利和原因债权可择一主张

如施工企业与房企未明确约定施工企业接受商票支付工程款后，原因债权即工程款债权消灭的情况下，施工企业可就票据权利和原因债权择一主张。理由在于，商票仅是一种支付方式，在商票没有得到承兑的情况下，不产生偿付工程款的效力，施工企业有权要求房企继续履行支付工程款的义务，也可以主张票据权利。

最高院与各地法院都有持此种观点的案例：

案号:??(2021)最高民申6965号

裁判宗旨：

东至汉唐公司向安徽三建公司出具四张共计2800万商业承兑汇票，的在于支付工程款。该2800万元属于工程款的一部分，债权的产生是基于双方之间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商业汇票的出具只是一种支付方式，故在商业汇票没有得到承兑的情形下，不产生偿付2800万元工程款的效力，安徽三建公司有权要求东至汉唐公司继续履行支付该2800万元工程款的义务。本案中，双方并未约定商业汇票出具后原因债权就消灭，故二审判决认定安徽三建只能依据票据法律关系另行起诉，为适用法律错误。

案号:??(2019)最高法民终1341号裁判宗旨：案涉13张商业承兑汇票不应视为已付工程款，理由如下：其一，宏信公司向山河集团支付商业承兑汇票，目的在于支付工程款，属于清偿债务方式中的一种。商业承兑汇票系因余额不足而被银行拒绝承兑，并未实际产生偿付工程款的效力，山河集团有权要求宏信公司继续履行支付工程款的义务。其二，《中华人民共和国票据法》第六十一条规定的票据追索权是“可以对背书人、出票人以及汇票的其他债务人行使追索权”，是使得持票人享有向背书人、出票人以及汇票的其他债务人行使追索权的权利，而非限制持票人只能通过票据追索权主张权利，该条规定并不排斥持票人依据基础法律关系或原因行为主张权利。汇票只是支付工程款的一种手段，在商业承兑汇票无法承兑的情况下，山河集团明确要求在本案中向宏信公司继续主张被拒绝承兑汇票对应数额的工程款给付义务，此种情形下，应当尊重债权人根据基础法律关系主张权利的选择。其三，山河集团二审新提交的《情况说明》显示，宏信公司知晓案涉13张商业承兑汇票无法承兑的事实，并认可该13张商业承兑汇票共计9500万元不予抵减欠付工程款。

案号:??(2022)辽01民终10522裁判宗旨：本案争议焦点是100万元承兑汇票能否视为上诉人完成了工程付款。因被上诉人提供证据证明因商业承兑汇票承兑人账户余额不足，被上诉人转让背书后商业承兑汇票被拒付，上诉人主张完成100万元工程款付款义务应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