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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成式人工智能具有意识吗？

——基于神经科学哲学视角的探究

□尤洋，刘奇

[摘要]人工智能是否具有意识是哲学和科学研究中争论的焦点，生成式人工智能（GAI）的快速

迭代再次点燃了这一话题。神经科学哲学作为意识研究的重要组成，近年来在理论和方法两个

维度都获得了显著的成果，是考察GAI意识状况的良好基础和必由之路。这种考察可从如下几

个方面展开：首先，基于计算功能主义的神经科学策略，论证意识在人类之外智能系统上的可实

现性，借助意识的神经科学成果和理论偏重方法，显示出意识评估的科学可处理性；其次，通过分

析当前主流的意识神经科学理论，确定标志属性，考察已有的意识测量方法，包括主观和客观两

种类型，进而提供GAI意识判定的具体标准和操作手段；最后，以神经科学哲学中的时空意识理

论（TTC）为例，展开说明GAI何以没有意识，并且指出其通往意识的可能途径。

[关键词]生成式人工智能；神经科学；意识；时空意识理论

[DOI编号]10.14180/ki.1004-0544.2024.07.002

[中图分类号]B152;B8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0544（2024）07-0015-09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神经科学视域下的脑机智能哲学问题研

究”（22JJD720017）；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人工认知对自然认知挑战的哲学研究”

（21ZD061）。

作者简介：尤洋（1978—），男，哲学博士，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

导师；刘奇（1995—），男，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近年来，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远超以往的各种专用人工智能，可以被合理地视

能”（generativeartificialintelligence，GAI）强势进入为通用人工智能（artificialgeneralintelligence，

大众视野，由其掀起的这场“人工智能的狂欢”无AGI）系统的早期（但仍不完整）版本。由此一来，

疑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次伟大变革。一时间，人关于意识的问题变得更为紧迫，亟待哲学家和科

工智能奇点似乎已至，机器拥有意识仿佛成真，人学家们明确回答人工智能是否具有意识。这不论

类文明的威胁突然降临，以至于众多领域的精英是对于建立人工智能规范，还是对于加深人类的

联名发表《暂停巨型AI实验：一封公开信》，以阻止自身理解，或是安抚大众的不安情绪都是必要的。

无序竞赛中即将到来的一个无法理解、预测或可必须坦言，在人类之外的系统中寻求意识的

靠控制的人工智能。GAI在功能的广度和深度上可能是一个更难的问题。毕竟，关于“为什么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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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活动模式会产生特定的意识经验”这一局限揭示，尤其是神经状态与意识现象之间的联系，

于人类本身的难题至今还没有达成广泛共识，更人工智能的意识考察逐渐拥有了可以讨论的

不用说意识在完备定义、统一理论、核心方法上所框架。

陷入的持久争论。但现实中快速进化的人工智帕特里克·布特林（PatrickButlin）等人基于功

能，显示出愈来愈多的意识“痕迹”，对人工智能的能主义立场和神经科学理论，主张“有一些关于意

意识探究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论题。面对这一论识的科学理论，它们享有重要的经验支持，并且与

题，大卫·查尔莫斯（DavidChalmers）等人乐观地认一系列意识的形而上学观点兼容。尽管这些理论

为，意识作为某些复杂信息处理系统的属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