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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的短篇小说《清水洗尘》讲述了礼镇少年天灶一家

年关洗澡的故事。小说集中笔墨通过少年天灶的视角表达了腊

月二十七这一天天灶家按老人、父母、孩子这样的长幼次序洗

澡的整个过程。

迟子建擅长从孩子的视角看人生。这篇小说也根本上是由

少年天灶的所见所思串连起整个故事、种种人生的。在孩子的

眼中，一切都新奇而朦胧。那些人生的悲剧与喜剧也因此而浸

泡在“有趣”的气氛中了。

与很多孩子欢天喜地盼过年不同，少年天灶并不喜欢过

年。他眼中的过年可概括成：鬼气，繁忙，僵直，半夜。更吸

引他的似乎是日常生活中大人们所忽略的东西。

天灶郑重向伙伴肖大伟宣布——今年要用清水洗澡之后，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觉得那道迤逦的银河‘刷’地亮了一

层，仿佛是清冽的河水要倾盆而下，为他除去积郁在心头的怨

愤”。当妹妹天云愉快地拿着过年戴的头绫子忘记盖被子忘记

关灯睡着而被母亲嗔怪时，学科教育论文天灶笑了，他拨了拨

柴禾，重温金色的火星飞舞的辉煌情景。在他看来，“灶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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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永无白昼的夜空，而火星那么是满天的繁星。这个星空

带给人的永远是温暖的感觉”。后来在父亲洗澡时，天灶坐在

灶边打起了吨，“他在梦中看见了一条金灿灿的龙，它在银河

畔洗浴。这条龙很淘气，它常常用尾去拍银河的水，溅起一阵

灿烂的水花”。后来夜深了，“头顶的星星离他仿佛越来越远

了。天灶一边哼儿歌一边在院子中旋转着，寂静的夜使旋律格

外动人，真仿佛天籁之音环绕着他，天灶突然间被自己感动

了，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美妙。他为此几乎要

落泪了”。终于，这个男孩可以用一盆清水为自己洗尘的时

候，整个过程就像是个庄严的仪式，他的头搭在澡盆边上，看

见了隆隆夜色，看见了夜色中经久不息的星星。“他感觉那星

星已经穿过茫茫黑暗飞进他的窗口，落人澡盆中，就像课文中

所学过的淡的皂角花一样散发着清香气息，预备着为他除去一

年的风尘。”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展和畅快，很想告

诉他的伙伴，“星光特意化成皂角花洒落在了我的那盆清水中

了”。

透过这个少年的眼睛，我们会感觉到平凡生活的无限诗

意。这篇小说巧妙选择了采用天灶这一儿童视角叙事，显示出

独特的艺术魅力。也正因为此才使得小说呈现出非常纯洁的艺

术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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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谈到人物描写时说过：“作家写小说应当塑造活的

人物;人物，不是角色。角色是模拟。假设作家把人物写活

了，即使书里没有大角色，电子通信论文但是他的书作为一个

整体有可能流传下来;作为一个统一体、作为一部小说，有可

能流传下来。”天灶是《清水洗尘》中一个塑造活了的人

物，他那样鲜活地出如今我们面前，因为我们理解到了他的所

思所想。一个平凡的十三岁少年给人留下了极深化的印象。总

觉得他看似普通，却充满了灵性与气韵。正如作家所说：“我

的故土因为遥远而人迹罕至，它包容了太多的神话和传说。所

以在我记忆中的房屋、牛栏、猪舍、菜园、坟茔、山川河流、

日月星辰等等，无一不沾染了它们的色彩和气韵。我笔下的人

物显然也无法逃脱它们的覆盖。我所理解的活生生的人不是庸

常所指的按现实规律生活的人，而是被神灵之光包围的人。”

事实上，迟子建的小说可以给人留下深化印象的不是那种

具有复杂性格的人物，也不是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而是作家

的美妙情怀和与此相得益彰的那种宁静幽远的民俗风情。她早

期的《沉睡的大固其固》、《北极村童话》都是以非典型化、

非情节化的童年视角进展表达，纯真的情怀、挚美的心灵作为

一种标记长久地留存在读者的记忆中。

曾有批评家提醒迟子建，对温暖的表达要有节制，对此迟

子建这样回应：“对‘恶’和‘残忍’的表达要节制，而对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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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是不需要节制的。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讲，温暖代表着宗教

的精神。哲学论文有很多人误解了‘温暖’，以为它的背后，

是简单的“诗情画意”，其实不然。真正的温暖，是从苍凉和

苦难中生成的!能在浮华的人世间，拾取这一脉温暖，让我觉

得生命还是灿烂的。”

天灶对家人充满了温暖的关爱，并用言行详细地传达着，

才使得种种发生的内在情感冲突逐渐消融。在整部小说单纯的

表达情节中，有三次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