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证券特别代表人诉讼的困境与完善.pdf

内容摘要

近年来证券领域虚假陈述类纠纷呈现出频繁发生之态势，加之广大中小投资者们在

专业知识等方面处于劣势，久而久之必将严重影响证券市场的发展。为克服这一传统痼

疾，在立法层面上于2019年修订通过《新证券法》，通过设专章的方式规定独具特色

的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其是在参照借鉴美国集团诉讼之基础上结合我国证券群体性纠

纷司法实践所创造的。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设立初衷是为了更高效、全面地解决证券集

团型纠纷诉讼。一方面通过默示加入、明示退出的方式，激励广大中小投资者采用诉讼

方式寻求救济，从而保障广大投资人的合法权益；另一方面通过投保机构作为代表人参

与其中，将分布广泛的中小投资者提起的诉讼集中，大幅降低法院诉讼量，从而解决法

院的诉累，使法院从繁杂的证券侵权诉讼中解脱出来。

截至今日，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已经运行三年有余。然而司法实践中适用却并不理

想。目前国内适用特别代表人诉讼审结的案子犹如凤毛麟角，首次也是唯一采用特别代

表人诉讼审理终结的是“康美药业虚假陈述侵权赔偿案”。该案标志着特别代表人诉讼

制度成功落地，发挥了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在证券群体纠纷领域应有功能。但是通过检

视“康美药业案”，发现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存在主体和诉讼程序上的理论问题：以国

务院直属机构中国证监会设置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有限责任（以下简称“投服中

心”）作为代表人提起特别代表人诉讼，其参与诉讼存在适格条件与传统代表人诉讼不

同、代理与代表身份模糊不清、诉讼担当类型不明等原因导致其主体正当性引发争议。

另外，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存在程序上的适用问题：比如递进式启动特别代表人诉讼情

况下，法院是否需要审查以及审查的标准，前置程序的存在提高了起诉门槛影响当事人

诉权等。这些问题都会影响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的运行，故亟需解决。

全文除引言和结语外，共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以“康美药业案”为背景，对特别代表人诉讼存在的主体问题进行分析。

2021年11月中旬，历时半年诉讼的康美药业案最终在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落下帷幕，

法院作出的判决使得广大投资者获得了应有赔偿。康美药业案作为特别代表人诉讼制度

落地以来首例已经结案的案例，虽有影响深远的积极意义，但也暴露出目前特别代表人

诉讼存在主体问题。因作为代表人的投服中心与我国传统的代表人诉讼存在冲突，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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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作为代表人正当性存疑，亟需对主体资格存疑进行原因剖析并在理论上对投服中心作

为特别代表人资格的正当性予以证成。

第二部分是针对投服中心参与的特别代表人诉讼在适用中存在的程序问题。特别代

表人诉讼不同于普通民事代表人诉讼，其在适用上存在不相协调的程序困境，笔者将其

中择取三个典型的程序困境。首先，关于特别代表人诉讼的启动审查，根据《新证券法》

第95条规定，以普通代表人诉讼的存在为前提，并基于此转换为特别代表人诉讼进行

审理。换言之，特别代表人诉讼是通过普通代表人诉讼转换而来，属于递进式启动。在

法院对普通代表人诉讼进行审查过程中，其审查标准并不明确，导致能够进入特别代表

人诉讼案件标准不明。其次，2022年颁布的新《虚假陈述若干规定》明确取消了虚假陈

述类证券侵权纠纷须以行政处罚、刑事判决作为起诉条件，但是特别代表人诉讼仍然存

在前置程序，该前置程序阻碍投资人的诉权，提高了起诉门槛，进一步导致广大投资人

的利益无法得到保护。最后，《证券代表人诉讼若干规定》第29条中关于特别代表人

诉讼判决对后诉的裁定适用存在规则不明的困境。

第三部分是针对特别代表人诉讼中投服中心作为特别代表人主体资格予以理论证

成。针对投服中心在特别代表人诉讼中担任代表人，本章将从两个角度对投服中心参与

特别代表人诉讼的正当性进行证成：其一是功能主义视角，从设定制度的目的出发，对

投服中心的正当性予以论证。其二程序法视角，从当事人适格论、纠纷管理权论和诉讼

契约论三个理论方向对其进行证成，能够为投服中心作为代表人参与诉讼提供资格理论

支撑。

第四部分是针对特别代表人诉讼中存在的程序问题提出完善路径。其一：明确法院

的三个司法审查标准，以此更好地实现案件分流和选案功能。其二：逐步放开诉讼前置

程序，在《新证券虚假陈述规定》中已经取消前置程序的基础之上，逐步放开特别代表

人诉讼中的证据条件作为起诉条件，以此让更多的案件纳入到特别代表人诉讼程序中，

保障广大投资人的合法权益。其三：完善法院裁定适用的规则，明确特别代表人诉讼判

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