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doc

一、案件背景及基本情况

案件名称：沈阳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沈阳地产公司”）诉北京某城建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北京城建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

案件编号：（2023）最高法民再222号

审理法院：最高人民法院

判决日期：2024年3月6日

本案涉及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历经多年，经过一审、二审及再审程序，最终在最高人民法院的再审判决中得以尘埃落定。案件的核心争议在于合同僵局情形下，违约方是否有权起诉解除合同，以及合同解除后的相关法律责任。

二、案件事实及审理过程

（一）案件事实

沈阳地产公司与北京城建公司于某时期签订了一份《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约定由北京城建公司承建沈阳地产公司开发的某商业广场项目。合同及补充协议中采用了FIDIC施工合同条件，其中第15.5项约定雇主（即沈阳地产公司）有权在任何时候通过向承包商（即北京城建公司）发出终止通知来终止合同，但终止应在承包商收到通知或雇主退回履约担保后的第28天生效，且雇主不应为了要自己实施或安排另外的承包商实施工程而根据本款终止合同。

案涉工程在施工前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沈阳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批复要求项目单位进一步落实土地、规划等相关手续，如建设规模、内容等发生变化，应重新办理核准手续。2012年9月25日，北京城建公司进场施工，工程进展到一定阶段后于2014年9月停工。对于停工原因，双方各执一词：北京城建公司主张系沈阳地产公司未足额支付工程进度款，而沈阳地产公司则主张是根据工程实际需要下达的停工指令。

2017年4月26日，沈阳地产公司向北京城建公司发出解除合同函，北京城建公司于同年5月3日回函不同意解除合同。随后，沈阳地产公司诉至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请求确认合同无效，并判令北京城建公司撤场、返还工地、移交施工资料。一审庭审结束后，沈阳地产公司提交《情况说明》称，如果认定合同无效依据不充分，可认定合同有效并判决解除合同。

（二）审理过程

一审：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于某时期作出一审判决，认定案涉合同及全部补充协议、附件应予解除，并判令北京城建公司撤出并移交施工场地。

二审：北京城建公司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最高人民法院于2021年12月16日作出二审判决，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沈阳地产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二审法院认为，沈阳地产公司虽主张解除合同，但理由不能成立，且案涉合同不存在法律上或事实上不能履行的情形，双方存在矛盾也不意味着合同不能继续履行，故不支持其解除合同的主张。

再审：沈阳地产公司不服二审判决，申请再审。最高人民法院于2024年3月6日作出再审判决，撤销二审判决，维持一审判决。再审法院认为，案涉工程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且沈阳地产公司存在资金困难等客观情况，合同已确定不能不作调整地继续履行。同时，双方矛盾较大，无法缓和，已造成案涉工程停工多年，双方都有损失，且为案涉工程提起多个诉讼，已不可能顺利地继续合作。因此，支持沈阳地产公司解除合同的主张。

三、法律分析

（一）合同僵局情形下违约方的解除权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及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合同的解除通常遵循法定解除和约定解除两种原则。在法定解除方面，《民法典》第五百六十三条规定了当事人可以解除合同的若干情形，包括因不可抗力致使不能实现合同目的、在履行期限届满前当事人一方明确表示或者以自己的行为表明不履行主要债务等。然而，这些情形并未直接涉及合同僵局情形下违约方的解除权。

在本案中，沈阳地产公司作为违约方，在合同不能继续履行且双方矛盾激化的情形下，起诉请求解除合同。再审法院认为，虽然原则上违约方不享有单方解除的权利，但对于一些不适宜强制履行的合同，如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为避免陷入合同僵局，对双方产生不利影响，人民法院可依照违约方诉请判令解除合同。这一判决体现了司法实践对合同僵局情形下违约方解除权的灵活处理，旨在平衡双方利益，减少资源消耗，提高交易效率。

（二）合同解除后的法律责任

合同解除后，双方当事人的权利义务关系发生变化，涉及损失赔偿、违约责任承担等问题。在本案中，再审法院在支持沈阳地产公司解除合同主张的同时，也强调了应向当事人释明合同解除后的相关法律责任。

损失赔偿：根据《民法典》第五百六十六条的规定，合同解除后，尚未履行的，终止履行；已经履行的，根据履行情况和合同性质，当事人可以请求恢复原状或者采取其他补救措施，并有权请求赔偿损失。在本案中，双方因合同解除而产生的损失，应根据各自的过错程度、合同履行情况等因素进行合理分担。

违约责任承担：虽然合同已解除，但违约方仍应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根据《民法典》第五百七十七条的规定，当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义务或者履行合同义务不符合约定的，应当承担继续履行、采取补救措施或者赔偿损失等违约责任。在本案中，沈阳地产公司作为违约方，在解除合同后应承担相应的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