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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动我心灵的一件事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砸在教室玻璃上噼啪作响。我蜷缩在座位上望着窗外扭曲的雨帘，泥水顺着屋檐瀑布般倾泻，整座城市浸泡在灰蒙蒙的水雾里。校服口袋里的公交卡被指尖反复摩挲得发烫，却始终等不来放晴的征兆。
冲进雨幕时雨伞被狂风掀成倒置的喇叭花，积水漫过脚踝的凉意刺得人发颤。街角蜷缩着的老爷爷让我猝然刹车——他的深蓝布衫紧贴着嶙峋的脊背，装满废品的蛇皮袋在积水中浮沉，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着锈迹斑斑的三轮车把手。雨水顺着皱纹沟壑淌进他浑浊的眼睛，他正用袖口徒劳地擦拭镜片。
书包带勒进肩膀的钝痛突然变得无足轻重。我举着残破的雨伞罩住他花白的头发时，他惊惶后退的模样像只受惊的麻雀。泥水浸透的运动鞋黏着路面，伞骨在风里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我却在他佝偻的脊背上望见了祖父弓腰耕作的剪影。
老爷爷颤抖着摸出塑料袋里包了三层的馒头，执意要分我半个当谢礼。发硬的馒头表层凝结着细小水珠，他开裂的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墨色污渍。当我的手掌触到他冰凉的指尖，某种酸涩的东西突然在胸腔炸开，混合着雨水咸涩的味道涌向眼眶。
雨势渐弱时，他执拗地将唯一完好的塑料袋套住我的书包。望着他蹬着三轮车消失在雨雾中的背影，掌心里躺着两颗他悄悄塞给我的薄荷糖，透明糖纸在暮色里泛着微弱的光。这场暴雨冲刷掉的不仅是暑热，还有我心底那层傲慢的茧——原来善意从不需要惊天动地，有时只是暴雨中倾斜十五度的伞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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