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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社会流动对身体健康的影响——一项混合研究分析

摘要

身体不仅仅是一种生物构成，更是社会显现其自身力量效果的载体。近些年来，随着

社会流动竞争的日益加剧，焦虑已经成为一种全民性的时代症候。这一社会事实对社会流

动个体的身体健康会产生何种影响呢？出于社会学的学科关怀，许多社会学研究者都对向

下社会流动者给予了较多关注，而且不同研究之间的结论基本一致。与此相反，由于向上

社会流动者取得了表面的成功，因此（相对）少有学者对他们的流动历程展开细致研究。

不仅如此，在已有的关于向上社会流动的研究中，不同研究之间的结论出现了明显的矛盾，

分析也相对单一和片面。

基于对现实和学术研究的双重反思，本文提出了自己的研究问题，即向上社会流动对

身体健康的影响是什么？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本文从情感社会学的视角出发，即在全民焦

虑的现实背景下，向上社会流动者在努力实现向上社会流动的过程中具体体验到了哪些情

感，而这些情感体验与身体健康之间又具有何种关系。本研究从理论和经验研究两个维度

进行了讨论。在理论维度，分析了向上社会流动者在流动过程中遇到的多重情感体验，并

构建了“情感韧性”这一概念——一种与多重情感体验共处的能力，包括主动地调节和被

动地适应——来分析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在经验维度，使用了混合研究方法。首先，从

情感韧性的视角出发，通过深度访谈从微观层面详细分析了向上社会流动者在流动过程中

的情感体验及其相应的健康行为；然后，使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在宏观层面检验了向

上社会流动对身体健康的影响以及情感韧性的异质性效应。

研究发现，首先，整体而言，在控制其他变量之后，与未发生向上社会流动的人相比，

实现了向上社会流动的个体的身体健康水平会随时间变得越来越差。其次，根据情感韧性

的强弱，在向上社会流动者中存在三种不同类型的流动者，即脆弱型流动者、挣扎型流动

者和随然型流动者。再次，不同类型流动者的健康行为存在明显差异：随然型流动者往往

能够兼顾工作和身体健康，实现劳逸有度；挣扎型流动者往往在工作和身体健康之间进退

失据，常常顾此失彼；而脆弱型流动者往往无心也无力顾及身体健康。最后，情感韧性具

有显著的异质性效应：在向上社会流动的过程中，随然型流动者和脆弱型流动者的身体健

康水平更可能会提升，而挣扎型流动者的身体健康水平更可能会下降，尽管脆弱型流动者

的身体健康水平明显低于随然型流动者和挣扎型流动者。

随着社会流动竞争的日益激烈，以焦虑为表征的多重情感体验对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

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分析向上社会流动对身体健康产生的影响以及多重情感体验在其

中发挥的作用，本研究希望能够为探讨情感在现代生活中的复杂效应做一次有益的尝试。

关键词：向上社会流动；情感韧性；身体健康；健康行为；异质性

向上社会流动对身体健康的影响——一项混合研究分析

ABSTRACT

Thebodyisnotmerelyabiologicalconstitution;italsoservesasavehiclethroughwhich

societymanifeststheeffectsofitsownpower.Inrecentyears,ascompetitionforsocialmobility

hasintensified,anxietyhasbecomeapervasivesymptomofourtimes.Thisraisesthequestion:

Howdoesthissocialphenomenonimpactthephysicalhealthofindividualspursuingsocial

mobility?Forreasonsintrinsictosociology,manyresearchershavefocusedondownwardsocial

mobility,withfindingsgenerallyconsistentacrossstudies.Incontrast,upwardsocialmobility,

oftenperceivedasasignofsuccess,hasreceived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