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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油盐饭”情结

梅玉荣

“《一碗油盐饭》若是进不了诗歌史，那简直是天理不容！”以《天行者》

一书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的如是说。

是什么让大作家言之铮铮，发出如此感慨？《一碗油盐饭》是一首什么样的

诗？它为什么会如此打动呢？

时间回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一个天高云淡的秋天，因事逗留在

大别山腹地一个普通小镇上，在与村人交谈时，无意中听到一位老人朗诵了一首

诗。诗很短，明白如话，听完诗的最后一句，的泪水竟然夺眶而出，心情

久久不能平静。从此，这首诗在他心中扎下深根，直到他在《天行者》中深情地

讲述了一个故事，并恰当地了这首诗，才得到缓慢的释放。

并不知道这首诗的作者是谁，以后的二十多年里，因为在不同的文学

场合，他都提到了这首诗，使一些人对此关注起来。可笑的是，经常有些人打来

，申明自己就是那首小诗的作者。一概置之不理。但2002年某天，

一位男子先是写信，后又打来，非常谨慎地陈述，说那诗是自己读小学

的时候写的，并不断给出相应的解释，以证明自己的真诚。这次，忍无可

忍，朝对方大吼，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你不觉得自己吗？你以为不知

道那首诗的作者吗？气愤之余，把使劲往地上一摔，碎了。

实际上，与那位老人攀谈时，虽然不知道诗作者的，但对其略有

了解：那是一位鄂区的，非常勤快懂事的，因为家穷，因为母亲多

病，她能品尝到的美味就是油盐饭，后来母亲不幸，含泪写成这

悲痛的人生，让人疼痛的乡村故事。素有乡土情结的作家始终放不下

这首诗。一次在鄂东浠水河畔，他再一次在讲座中介绍并朗诵了这首诗，全场无

数听众哽咽而泪下。会后，得知县文化馆守门的老人旁听了讲座后，竟然失控地

当街痛哭，泪流不止。原来，《一碗油盐饭》勾起了老人伤心的回忆：老人夫妇

原有一个儿子，特别吃油盐饭，后来儿子不幸早逝，老俩口每年必会到

坟前给儿子送上一碗油盐饭。

2004年三月，应邀到法国巴黎参加法中文化年文学周活动。在

一个关于乡村文学的讲座上面对异国的学者与听众，再次讲到了这首诗。

真诚的感情是不分国界的，讲台上的他，清晰地看到一行行泪水在这些蓝眼高鼻

白皮肤的人们脸上流淌。担任同声翻译的老人，哽咽着几乎翻译不下去了。

结束后，曾为已故当过同声翻译的这位老人，一

定要将这首诗用汉语写下来，他要用心珍藏。

某地一位中学老师从这里听到了这首诗，回校后，她在本班教

室的黑板上写下这首诗。写完第一句，班上有一半学生在笑：这是什么诗啊？写

完第二句，学生笑起来，甚至有人起哄：老师，这也叫诗么？我也能写！老

师说：等我写完第三句后，要是不流眼泪，这节课我就放的假。她将第

三句写出来后，教室里出现了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随后响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