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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前沿

离婚诉讼中儿童最大利益的实现层次与规则完善

张爱桐

内容提要:儿童具有身心发育不成熟的特殊性,获得有效监护是实现其最大利益的必

要前提和根本保障。父母离婚在一定程度上解构了儿童天然的家庭监护模式,对儿童利

益产生深远影响。近年我国法院审理的离婚案件数量居高不下,亟需妥善解决离婚诉讼

中涉直接抚养关系、抚养费及探望权等关切儿童监护的重要事项,维护儿童的最大利益。

我国在立法层面确立了涉未成年人离婚案件遵循“最有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基本审判原

则,但在具体规则层面仍有不足。应继续以儿童最大利益原则为基础展开动态检视,将儿

童不断发展的能力纳入考虑,充分尊重儿童的真实意愿。与此同时细化完善离婚诉讼具

体审判规则,在确定直接抚养关系事项中构建儿童最大利益综合评判体系,适当扩大抚养

费范围并逐步提高给付标准,确立探望权兼具权利与义务的双重属性,并在此基础上厘定

中止探望的具体事由与裁判依据。

关键词:离婚诉讼儿童最大利益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探望权

张爱桐,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讲师。

《民法典》第1084条至第1086条明确了离婚案件涉未成年子女抚养、离婚后子女抚

养费负担以及探望等问题的基本规则,强调离婚诉讼遵循“最有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审判

原则。修订后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将“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确立为处理涉未成年人

事务的基本原则,并具体规定父母离婚时及离婚后对未成年人利益的保护。可以认为,我

国现有立法明确要求在离婚诉讼中充分维护未成年人利益,在价值理念层面确立了“最

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的核心指导地位。然而,实践中的离婚案件仍然存在对儿童利益

考虑不周的现实情况。〔1〕儿童因父母离婚而生活危困、不能接受学校教育、出现不良行

〔1〕我国立法中的“未成年人”指未满十八周岁的公民,以《儿童权利公约》(ConventionontheRightsoftheChild)为核

心的联合国人权文件将“儿童”界定为十八岁以下的任何人。因而,在探讨中国法域下的离婚案件审判问题时,

“未成年人”与“儿童”为内涵与外延一致的相同概念。考虑对其“最大利益”展开学理分析以及对我国相关立法

进行教义学阐释之便宜,文中兼用“儿童”与“未成年人”之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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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诉讼中儿童最大利益的实现层次与规则完善

为甚至犯罪行为、遭受直接抚养方家庭暴力等案情引起社会关注。〔2〕究其原因,涉未成

年人离婚诉讼能否真正实现维护儿童的最大利益,其根本在于能否妥善解决儿童监护相

关问题。应当承认,我国现有直接关切儿童监护事项的婚姻相关司法解释与《民法典》

《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最新立法进展存在差距。2020年通过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下称“《婚姻家庭编司法解释

(一)》”]对于确定未成年子女直接抚养关系、抚养费及探望权等保障儿童获得有效监护

的相关规定与1993年《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处理子女抚养问题的若干具体意见》

(已失效,下称“1993年《意见》”)相比并未取得明显进展。相关司法解释确立的具体审

判规则在较大程度上滞后于近年来以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为核心的立法进展,亟需作

出进一步调整与完善,以回应司法实践需求并体现近年来社会观念的进步和家庭文明内

涵的丰富发展。对“儿童最大利益原则”或“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的既有研究颇为丰

富,但对于离婚场景下的儿童利益问题研究尚有待深入。本文将反思我国现有司法实践

层面存在的问题,明确法律规范对司法审判事实的应有涵摄,以此为基础提出我国现有涉

未成年人离婚诉讼审判规则的完善建议。

一离婚诉讼中维护儿童利益的实践反思

据最高人民法院2022年10月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