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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JUANSHOU

语文阅读教学应眼中有“人”

◆侯文杰

“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对在语文课程中处于重要地位的阅读教学而

言，“工具性”与“人文性”是需要同时满足的两个要求。阅读教学的“工具性”要求体现在语言建构过

程中的辩析与判断上，也即让学生掌握基础性、技术性的语言知识与语用方法，比如字词、修辞、句段结

构训练以及根据不同文体采用不同技法提炼归纳信息等，其目的是教会学生积累并建构语用经验；而阅

读教学的“人文性”要求体现在对语言的深层体验与感受上，也即让学生透过语言表层，深刻理解表达

者的思想、情感与文化内涵转化为语言的生发机制，尤其是要切身体验语言与情感、文化相生相应的内

在联系。

但在当前的语文阅读教学中，很多教师只满足于工具性目标的实现，而忽视甚至周顾人文性目标。

具体来说，教师往往以学生熟悉并掌握“阅读套路”为终极目标，比如面对试卷上的阅读材料，教师的预

设目标是学生能按要求找出关键句，提炼出中心思想，或从某些特殊句子中判断作者使用了何种修辞手

法，然后说出这种修辞手法在文段中的作用以及表达的情感。从学生解答类似题目的实际效果来看，其

确实养成了基于语言运用规律的某种素养，能够准确辩析与判断“什么是什么”，以及“什么体现（表达

／反映）了什么”。但这样的辩析与判断，其实是将语言运用机制等同于理科教学的公式套路，也就是将

特定的语言表征视为“甲”，而“甲”必然导向结论“乙”（或者“甲”必然不是“丙”）这样一来，学生只

需廓清“甲”的特征边际，再勤加练习印证，然后就能轻松将结论导向“乙”或者“丙”。止步于此的阅读

教学，事实上抽离了语言中“人”的具体表达意愿，而只将其视为单纯的语言套路。如此“阅读”，虽然貌

似能够让学生掌握语用规律并顺利“得分”，但它忽略了阅读教学真正的目标是让学生通过阅读、感受、

运用语言，最终与语言融二为一，成为一个丰富而灵通的人。

人是语用的主体，要想实现语言的人文性目标，教师就必须将语言视为“人”的具体表达，注重以

语言文字为载体，以感受美与发现美为目标，“通过感受、理解、欣赏、评价语言文字及作品，获得较为

丰富的审美经验”。而对美的感受与发现，以及在此基础上通过语言来表现美与创造美，都必须依赖阅读

中的沉浸与共情。沉浸是为了切身感受并潜人语言美的外壳，共情是为了深人作者的语言、情感、文化

价值观念的生发与转化机制内部，实现语言的人文性建构。

事实上，阅读教学“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最终要落实在语文核心素养的发展与提升上。也即，

教师在教学中首先要明确阅读的育人目标，将语言文字视为人类思想情感与文化的载体，将阅读视为引

导学生坚定文化自信，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良好个性和健全人格的必要途径，而不

仅是为了“解题得分”。这样一来，就为阅读教学提前设置了通向文化理解与传承的目标。

其次，阅读中的语言建构和思维发展，都是建立在感受与体验基础上的“活泼泼”的过程，也即语

言文字必须指向“人”的表达需要，透过文字，要能看到表达者鲜活、具体的思想和情感，而不能是一

个机械的套路练习。在这种基于“语言与人”的阅读过程中，学生日益习得的是“语感”，同时也是“情

感”，也即对特定内心活动的“敏感”。这就为学生掌握语言与思想、情感、文化的生发与转化机制打下

了基础。

再次，阅读中的审美鉴赏，应以语言为镜，在人与语言的相互映照中感受与发现，并沉浸其中，懂

得美之为美的标准与因由，以及为了表现美与创造美必须进行的准备工作。由此，学生才能借语言的锁

钥，打开一个通向美的世界，并从中汲取美的力量与营养。

综上，语文课程首先是一门以人为主体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因而阅读教学必须眼中有“人”。阅

读不只是针对书本与文字的，更不是机械冰冷的语言套路训练。它理应指向具体生活中人的具体思想情

感，以此在语言层面成就“丰富而灵通的人”。为此，教师应引导学生在阅读中了解人情世故，洞悉人类

情感、思想、文化的生发与转化方式，由此将阅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