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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认知外包”的代价

智能主要并不是解放我们的身体，而是解放我们的思想。它

正在自动化认知任务：写作、总结、制订策略、编程和解决问

题。这一次，“副作用”不一定是一个更强大的思想者社会，

焦建利而是可能出现一个由专家提词员组成的社会，随着时间的推

华南师范大学教育信息技术学院移，他们可能会发现构建论点、整合复杂信息，甚至从零开

jiaojianli@126.com

始产生真正原创的想法都变得更加困难。

前几天，我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帮助我回复了一封棘手的如果我们总是向人工智能寻求最初的灵感或完整的想

邮件，它只用了10秒就帮我写完了，所生成的回复邮件堪称法，我们是否会失去深度思考、自由头脑风暴和偶然的思维

完美——英文地道，思路清晰，表达精准，说服力强，而且漫游的习惯，而这些正是促成真正突破性的、以人为本的创

切中了我所需要回复的每一个要点。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新的良方。

一阵深深的解脱，同时又有了一丝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迷茫当前，就全球范围而言，关于AI对学生和教师高阶思维能

和不安。力长期影响的实证研究存在显著空白，相关的评估工具和风

教师正在将越来越多的、乏味的，甚至需要深度思考、险管理框架也尚处于起步阶段。现有研究多为技术介绍、泛

推理、综合、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的任务外包出去了，泛而谈、短期干预、理论思辨或关注学生层面，而针对学生

外包给了人工智能。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通过新一代和教师认知能力多年变化的纵向追踪数据几乎为空白。

人工智能技术的创新应用，为教师赋能，帮助教师减负、增但是，毫无疑问，当教师习惯于让AI代劳课程的初始构

效、提质。可是，我们是否应该问问自己：思、信息的搜集与整合，甚至对学生作业的初步评价时，他

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便利的长期代价到底是什么？们自身从事这些活动的机会便会减少。这种“认知外包”

这种看似高效的实践，其长期的、潜在的代价是什么？（CognitiveOutsourcing）可能带来人的批判性思维的钝化、创造性

新一代人工智能带给我们的是不是一种认知舒适陷阱思维的萎缩以及问题解决能力的下降等多重风险。

（TheCognitiveComfortTrap）？我们所面临的根本挑战是：如何在利用AI提升短期生产

我们是否在用短期生产力的提升，换取长期认知能力的力的同时，避免以牺牲教师长期的、核心的认知能力为代价？

下降和思维的退化？我们所追求的应该是让AI成为放大教师智慧与创造力的“认知

我们是否在用短期的效率收益，交换长期的、不可或缺杠杆”，而非一个让人类思维变得懒惰的“认知拐杖”。

的人类核心认知能力的衰退？这场关于效率与智慧的权衡，将深刻定义未来教育的形

回顾人类历史，工业革命将人类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态和人类自身的发展轨迹。

解放出来，机器接管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和重复性工作。这一未来既不属于那些固步自封、停步不前、拒绝人工智能

转变带来了自由时间、创新和教育的爆炸式增长，并最终带的人，也不属于那些盲目接受它的人。未来只属于那些学会

来了更长寿、更健康的人生。与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