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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成与功》现代文阅读及答案

实验室的白大褂袖口沾着咖啡渍，林深盯着显微镜里的纳米材料结构，第三次调整激光脉冲参数。显示屏上的曲线依然像被风吹乱的蛛丝，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想起三个月前导师说的那句话：真正的突破，往往藏在第99次失败的褶皱里。

这是他在材料研究所的第七个年头。最初的热情早已沉淀成每天重复的实验记录——称量、混合、烧结、观测，像钟摆般精准。同届入职的同事有的转去了互联网公司，有的在高校评上了副教授，只有他还守着这台用了十年的扫描电镜。昨天同学聚会，有人拍着他肩膀笑：老林，你这功没少下，成在哪儿呢？他望着对方西装上的银质胸针，没说话。此刻实验台上的培养皿里，淡蓝色的晶体正在缓慢生长，像凝固的星光。

街角的陶艺工作室里，周小满正对着第三次烧裂的茶盏叹气。陶土在她指腹留下细密的纹路，窑温记录表上的数字从1260℃跳到1320℃，釉色始终达不到想要的雨过天青。师傅说过，宋代汝窑的釉料配方失传了八百年，现在的手艺人都是在和古人对话。她翻出十年前的第一堂陶艺课作业，那只歪歪扭扭的马克杯上，还留着初学时常有的蚯蚓走泥纹。那时她总嫌练拉坯太枯燥，师傅却把泥凳拍得咚咚响：功不到，手生；手生，心就浮。

此刻工作室的窗台上，摆着二十七个烧废的茶盏。阳光穿过它们残缺的边缘，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周小满用小刷子扫去茶盏内部的落灰，突然发现最底下那只的釉面，在某个角度泛着若有若无的月白色。她凑近细看，裂纹里竟沉淀着极细的钴料颗粒——那是她上个月试验新釉方时意外混入的。

城市另一端的写字楼里，新媒体编辑陈默正对着电脑揉太阳穴。他负责的文化类公众号粉丝增长停滞三个月了，数据后台的阅读曲线像被踩扁的蚯蚓。凌晨两点，他翻看着自己两年来写的287篇推文：从敦煌壁画的修复故事到冷门方言的保护现状，每篇都查过十几份文献，采访过至少三个当事人。可读者似乎更爱三天掌握XXX的速成指南，或者顶流明星的隐秘生活。

昨天主编找他谈话，语气里带着惋惜：小陈，你的功底我们都看得到，但现在市场需要更有爆点的内容。陈默走出办公室时，瞥见茶水间的公告栏，上面贴着新入职实习生的简历——95后，擅长打造10万+爆款。他回到工位，鼠标停在非遗传承人访谈的文档上，指尖悬了很久，还是点击了保存。屏幕蓝光里，文档最后一段静静躺着：有些故事，或许不会在今夜被千万人阅读，但总会在某个清晨，被需要它的人轻轻翻开。

林深的实验日志翻到第127页时，转机出现了。那天他像往常一样记录下烧结温度与晶体结构的关系，突然发现当温度在1185℃维持17分钟时，纳米颗粒的排列出现了规则的六边形阵列。他猛地站起来，白大褂撞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记录本上晕开，却正好覆盖了前几次失败的实验数据。就是这个！他抓起电话打给导师，声音里带着三年前刚入职时的颤抖。三个月后，他们团队研发的新型储能材料登上了《自然·材料》封面，审稿意见里写着：这项突破源于对基础数据的长期积累，每一次失败都为最终发现铺就了台阶。

周小满的茶盏在秋瓷大赛上夺冠那天，评委们围在展柜前啧啧称奇。釉色是雨过天青中泛着月白，裂纹里的钴料颗粒像落在瓷胎上的星子。她在获奖感言里举着那只曾被她认为最失败的残盏：这二十七次烧制，没有一次是浪费的。第一次裂在口沿，让我知道胎泥要更细腻；第二次裂在底部，教会我升温时要留足氧化时间；直到第三十次，那些曾经的裂痕，都成了釉色流动的通道。

陈默的公众号在运营的第三年突然火了。那天他收到一位读者的私信：我是一名乡村教师，偶然看到你写的《苗绣：藏在针线里的迁徙史》，现在正带着孩子们学绣蝴蝶纹。这些故事让我们知道，自己的文化有多珍贵。这条私信被他转发到朋友圈，没想到被一位文化博主转载，阅读量瞬间破百万。后来有媒体采访他，问成功的秘诀，他翻出泛黄的采访笔记：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把每个细节都当真，把每次记录都当作在给时间写信。

有人说，成是功的结果；有人说，功是成的注脚。可在林深的实验室、周小满的陶窑、陈默的电脑前，我们看到的是另一种真相：成与功从不是简单的因果链，而是彼此缠绕的莫比乌斯环。功是埋进土壤的种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扎根、分蘖；成是突然绽放的花，可根须早已在地下穿过了整个春天。

那些被我们称为成功的时刻，不过是漫长做功过程中自然浮现的节点。就像冰川移动时，人们只看到冰峰露出海面的一角，却忽略了水下那九分之九的厚重；就像竹子用四年时间只长3厘米，第五年却以每天30厘米的速度疯长——因为前四年，它的根已经在地下蔓延了数百平米。

所以不必焦虑功的回报何时到来，不必怀疑做的意义是否存在。当林深在显微镜前调整第一百零一次参数时，他是在做功；当周小满为修复一只残盏蹲在窑前三个小时时，她是在做功；当陈默为核实一个方言发音打了二十通电话时，他是在做功。这些看似重复的、微小的、甚至看不到结果的做功，才是构成成功最本质的材料。

有人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