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三大生肖.docxVIP

大哥的三大生肖

我哥说他有三个生肖。

鼠年偷过救命钱，虎年为保护我捅死人，龙年他成了上市公司老板。

记者追问他的成功秘诀，他笑着指指我：「问我弟弟。」

可他们都不知道——

我才是真正的「龙」。

窗外是海城璀璨得不真实的夜景，流光溢彩从百米高空泼洒进来，却照不亮沈默身处的这片阴影。他几乎是蜷在真皮沙发宽大的一角，手里无意识地捻着冰凉的琥珀色酒液。威士忌的醇香弥漫不开，被前方那片喧嚣彻底压住。

闪光灯噼里啪啦，像一场密集的银色暴雨，将所有光线和焦点都贪婪地吸了过去，汇聚在舞台中央那个男人身上——他的哥哥，沈枭。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腕表折射出的每一道冷光，都似乎在无声宣告着主人的财富与地位。“枭龙集团”上市敲钟的庆祝晚宴，他是唯一的主角。

沈默看着沈枭游刃有余地与各路名流寒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谦逊与自信的笑容。直到一个显然关系匪浅的老牌财经记者，半开玩笑地高声问道：“沈董，枭龙能有今天，您绝对是传奇中的传奇！坊间都说您是‘三肖聚顶’，命格无双，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凡人透露点真经？”

全场笑声和附和声潮水般涌起。

沈枭也笑了，端起酒杯，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会场，最终，越过无数渴望的面孔，精准地落到了角落阴影里的沈默身上。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口深井，有温和，有关切，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沉在井底，看不真切。

“秘诀？”沈枭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一种经过修饰的磁性，“问我弟弟，沈默。”

所有的镜头，所有探寻的目光，瞬间扭转方向，像探照灯一样猛地打在沈默脸上，刺得他眼皮微微一跳。他抬起手，用酒杯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对着那些焦距模糊的镜头，轻轻摇了摇头。

人群发出善意的哄笑，注意力很快重新被光芒万丈的沈董事长吸引回去。没人会把一个沉默寡言的、“靠哥哥养活”的残废弟弟的话当真，哪怕那是沈枭亲口点的将。

沈默放下酒杯，指尖冰凉。他转动轮椅，悄无声息地滑向与露台相连的侧门，将那满室的浮华与喧嚣关在身后。微带咸腥的海风吹散了他鼻尖残留的酒气，也吹动了记忆深处那些蒙尘的、带着霉味和铁锈味的碎片。

那间低矮、终年不见阳光的棚户区平房，空气里永远搅拌着劣质烟草、潮湿的墙皮和母亲药渣混合在一起的沉闷气味。那年，沈默八岁，高烧不退，额头烫得像块烙铁，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瘦小的沈枭，十一岁，守在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死死攥着母亲冰冷的手。

“妈……小默他……”沈枭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母亲枯槁的手无力地抬了抬，浑浊的目光在两个儿子脸上逡巡，最后定格在沈枭那里，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吐出几个模糊的字：“护好…你弟……”

那只手垂了下去。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砸在石棉瓦上，砰砰作响，像是敲在他们的心脏上。

葬礼简陋得近乎残忍。亲戚们像避瘟疫一样散去，留下两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空空如也的家。沈默的病在邻居扔来的几片退烧药后勉强稳住，但人虚弱得下不了床。

然后就是那个夜晚。沈枭出去了很久，回来时浑身湿透，头发黏在额头上，嘴唇冻得乌青。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同样湿漉漉的、裹了好几层塑料袋的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皱巴巴、但数额不小的钞票。他把钱紧紧塞在沈默的枕头底下，动作粗暴又慌张。

“哥……”沈默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沈枭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野兽，倏地转过头。屋檐下那盏昏黄灯泡摇曳的光线照进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未褪尽的惊恐，有一种豁出去的狠厉，还有一丝……沈默当时看不懂，后来才明白那是第一次作恶后难以承受的重量。它们混杂在一起，让那双年轻的眼睛亮得骇人。

“看什么看！”沈枭的声音嘶哑，带着虚张声势的凶狠，“睡觉！把钱藏好，敢说出去，我揍你！”

他掀开墙角几块松动的砖，把剩下的钱埋进去，然后用后背抵住那块墙，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黑暗中，沈默听见他压抑到极致的、牙齿打颤的声音，还有极力忍住的、类似呜咽的抽气。

第二天清晨，尖锐的叫骂声和哭嚎撕破了巷道的宁静。“哪个杀千刀的啊！我那给儿子救命的钱啊！就放在灶台缝里啊！缺了大德了——”是隔壁张婶，她男人躺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

沈默躺在冰冷的床上，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吵嚷，感觉枕頭下的那些纸币suddenly变得滚烫，烙着他的脸颊和心脏。他看见沈枭背对着他，站在门后，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勒出一道道白痕。外面的咒骂一声声传来，像鞭子抽在他单薄的脊背上，微微发抖，但他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很久以后，沈默才知道，张婶的男人，因为耽误了手术，没熬过那个冬天。

鼠。沈默望着城市边缘那一片已被摩天大楼取代的、记忆中原址的方向，无声地念出这个字。阴暗，卑微，为了一口吃食，能在最肮脏的角落里啃穿一切。那是他们活下去的第一步，代价是一个陌生人的生命，和他哥哥眼中一部分纯粹的光。

轮椅碾过露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十六岁的那条小巷，气息是灼热而污浊的，混杂着青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