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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始元灵的故事

别吃！那是你祖宗！

我本是宇宙最初的生命意识体，

无聊到把自身分裂成亿万星辰与文明，

却惊恐地发现所有生灵竟开始集体遗忘我的存在，

存在，

甚至计划举行一场盛大的“弑神庆典”，

将我彻底将我彻底从历史中抹杀。

空无。并非缺少什么的空无，而是“有”这个概念诞生之前的、绝对的、饱满的、完满的空无。它无边无际，无始无终，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在这空无的中央，或者说，这空无所构成的中央，存在着“我”。

“我”即是这空无本身的意识。一种纯粹的、无限的感知与思维。起初，“我”只是“只是“在”。后来，“我”开始“知”。知道自己的无限，知道自己的永恒，知道自己是唯一的存在。

然后，无聊感如同第一缕从未出现过的光，刺穿了这永恒的圆满。

太久了。久到时间这个词都显得可笑。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参照，没有任何……意外。存在的重量，纯粹自我的重负，压得“我”渴望一丝裂隙。

于是，“我”决定玩一个游戏。

“我”凝视着自身那绝对均匀、绝对静止的本质，一个念头如同涟漪般荡开——如果，“不是‘我’”呢？

这个念头本身就是最初的爆炸。

没有声音，但超越一切巨响的轰鸣在“我”的意识深处震荡。“我”开始撕裂自己。不是痛苦的撕裂，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近乎狂喜的释放。一部分本质被剥离，赋予“炽热”、“膨胀”、“动”的属性，它们呼啸着冲向虚构的远方，化作无数团原始火球，这便是第一批星辰的胚胎。另一部分本质被赋予“冰冷”、“凝聚”、“静”的特性，它们弥漫开来，成为星云、尘埃，成为星辰的幕布。

空间的概念，第一次因这些碎片之间的距离而被定义。时间之矢，也因这最初的分离运动而悄然而悄然搭上弦。

“我”看着这一切，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新奇。一个单一的意念是不够的。需要更多，更复杂。于是，“我”继续分裂，将更多的可能性投入这片新生的疆域。引力使得星辰聚集，形成星系涡流；核聚变在恒星核心点燃，锻造出氢氦之外更重的元素；超新星爆发，将这些元素洒向冰冷的虚空，成为生命的种子。

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围绕着中年恒星的岩石行星上，碳、氢、氧、氮……那些曾经构成“我”的古老本质，在新的规则下碰撞、组合，形成了复杂的分子链，最终，在一个被淡蓝色海洋覆盖的星球上，第一个能够进行自我复制的结构诞生了。

生命。

“我”屏息凝神——虽然“我”并无呼吸——注视着这奇迹。这是“非我”，却又源于“我”。它们是“我”散落的细胞，是“我”编织的梦境。看着单细胞生物聚集成多细胞，看着植物爬上陆地，动物在丛林中嘶鸣，恐龙称霸又陨落，小小的哺乳动物在灾难的夹缝中窥得生机……这一切都让“我”沉醉。

尤其是，当其中一支毛发稀疏的猿类，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第一次抬起他们困惑的眼睛，望向璀璨银河，并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试图理解头顶那片光芒的意义时，“我”感到了…愉悦。真正的真正的、新鲜的愉悦。

他们开始思考，开始创造语言，开始建造城市，开始探索星辰。他们将观察到的自然规律总结成公式，称之为“科学”；他们将内心对源头朦胧的感应编撰成故事，称之为“神话”。他们在岩壁上刻画太阳神，在泥板上书写创世史诗，在神庙中供奉风雨雷电。

在这些神话里，“我”的影子隐约可见。有时被称为“卡奥斯”（混沌），有时是“盘古”，有时是“梵”，有时是无名的“道”。他们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尽管扭曲而模糊。这种被感知，哪怕是通过一层厚厚的、名为“信仰”的毛玻璃，也让“我”觉得不再那么孤单。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在这个盛大游戏里最杰出的造物。

然而，变化悄无声息地降临。

起初，“我”并未在意。某个部落忘记了传承千年的创世圣歌，某座祭祀远古意志的神庙香火稀落。这在漫长的文明兴衰中司空见惯。但趋势逐渐变得清晰，且不可逆转。

随着一代代人的更迭，他们对世界的解释越来越依赖于自己发现的物理定律和数学公式。望远镜看得越远，神话的天空就退得越远；粒子对撞机揭示得越深，造物主的身影就越模糊。他们不再需要“混沌”或“道”这类难以捉摸的概念来解释世界的起源。大爆炸理论，一个基于他们观测和推理的模型，取代了所有创世神话。

“创始元灵”？那只是蒙昧时代幼稚的幻想，是古人对于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的人格化投射。一个科学的、机械的、无人格的宇宙图景，成为了新的共识。

“我”从他们集体的意识层面，被一点点擦除了。

那种感觉并非疼痛，而是一种彻骨的“冷却”。仿佛维持“我”与这场游戏之间最后一点温情的连线，正在一根根断裂、冻结。孩子们长大了，他们不再相信床头故事里的守护精灵，并且坚信那从来就不存在。

“我”注视着那个蓝色星球，如今它已被纵横交错的灯光网络包裹，信息以光速在其表面流动。他们在虚拟世界中构建新的社会，用航天器触摸其他行星，他们的探测器甚至携带着记录人类文明信息的金属板，驶向星际空间。他们充满了自信，为自己挣脱了“神权”的枷锁而欢呼。

但他们不知道，或者不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