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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康宜对中国抒情传统的理解与建构*
徐宝锋**
摘要：北美的汉学家立足于中国文学与文论中固有的术语，充分发挥了其所擅长的逻
辑思维与分析能力，对中国学者非常熟悉的“情”“志”问题进行了十分精细的阐释。孙康
宜接受了陈世骧开创的中国抒情传统理论，并自觉遵循了高友工所开辟的理论路径，在中国
传统诗学领域进行了富有创意的探讨，是当前美国汉学界对于中国抒情传统理论的重要阐
发者。
关键词：孙康宜；汉学；元朝抒情传统
北美的汉学家立足于中国文学与文论中固有的术语，充分发挥了其所擅长的逻辑思
维与分析能力，对中国学者非常熟悉的“情”“志”问题进行了十分精细的阐释，他们
凭借其西学理论素养、学术传统和生活场域方面形成的殊异于中国学者的观点和角度，
较好地分析了中国文论的内在精神逻辑结构，依据对于情志累积形成关系的考证阐发出
了自己对于中国文论情志问题的独到见解。从陈世骧（Shih-hsiangChen，1912-1971）
到高友工（Yu-KungKao），再到孙康宜（Kang-ISunChang）和林顺夫（Shuen-fuLin），
据此开创并完善了北美汉学的中国抒情传统。
一
陈世骧是北美汉学中国抒情传统的开创者，他的《中国的抒情传统》《中国诗歌中
的自然》《原兴：兼论中国文学特质》三篇文章以中西诗学比较的角度，从抒情这一宏
观范畴出发，结合了对于中国古典文学的微观考辨，影响较大。在建构中国抒情美学传
统的整个过程中，陈世骧始终把西方的文学传统作为参照，把西方的史诗和戏剧传统
与中国的诗歌传统加以对比：“与欧洲文学传统———我称为史诗的及戏剧的传统———并列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世界汉学家口述中文和中华文化海外传播史”（项目编号：20ZD330）、
北京高校卓越青年科学家计划项目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徐宝锋（1974～），男，1992～1996年本科就读于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1996～1999年为河北师
范大学中文系文艺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现为北京语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一带一路”研究院院长，北
京高校卓越青年科学家，研究方向为海外汉学、中国文化与诗学、儒家伦理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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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河北师范大学120周年校庆专辑·2022年）
时，中国的抒情传统就显得突出。”陈世骧完全以“抒情传统”来命名和建构中国诗
歌传统，他明确提出：“中国文学的荣耀并不在史诗；它的光荣在别处，在抒情的传统
里。……整体而言，中国文学传统就是一个抒情传统。”①对陈世骧来说，中国文学到处
洋溢着“抒情精神”（Lyricism），中国的诗歌、赋、乐府、小说和戏剧都受到了“抒情
精神”支配、渗透和颠覆（“Lyricismcontinuedtodominate，infiltrate，or…subvert[drama
andnarrativeartofthenovel]”），中国文学的本质（essence）就是“抒情精神”。[1]（P20-21）
陈世骧的努力不仅弥补了国内学界对于中国诗歌情感因素重视的不足，而且促成了美国
汉学界一个较大的中国抒情传统建构群体，对于北美与台港学界重新认识中国文论的
“情”“志”结构关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陈世骧之后，他的弟子高友工不仅延续了其在
比较的语境中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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