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绝望》和《猫》(1).docxVIP

《平静的绝望》

最近总有人谈绝望。

“你有啥想干的，却干不了，这就是绝望。”

我爸经常说这句，他自己并不知道。这是梦话。他睡的早，在我失眠的这些夜晚，每天都听见他说。

我总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绝望？

在昨天、今天、又或者明天。我撕下了一页页的日历。日历上的生活小窍门也掌握了不少。

昨天是生姜泡茶可以暖胃，今天是苹果皮可以用来当橡皮擦，明天的日历上写着，今日不宜出行。

我从厨房里拿出生姜，把苹果削皮之后扔掉果肉。对于明天写着的今日不宜出门，我有些犯难。犯难的原因是我不清楚明天的今天到底是明天还是今天。

我要讲的是绝望。也是未来。

要讲未来，就得从过去开始。

和老爸说的不同，我认为的绝望，是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这句话包括了未来和绝望。

另一种绝望。不太绝望的绝望。

一种平静的绝望。

“所以你烦恼的是要不要出门？”

就叫她猫吧。猫算是美少女，不是那种特别美的，只是让别人看到之后感觉到，哦，是个美少女，这种程度。

我停下了削苹果皮，桌子上已经有了一大摞，手上的只削了一半，我尽量是保持着果皮不断，红色的果皮从削苹果的铅笔刀上往下面桌子上盘了一盘的果皮上落，像冬天起床的蛇。

我摇了摇头，想看一看窗外是什么天气，但玻璃窗被雾气挡着，看不清楚。

索性是不管天气，直接是腾出一只手，把面前冒着热气的姜茶推到猫的面前。

算是回答猫的问话，我说：“反正我总不会出门。”

她点点头，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透过茶水的热气看着那桌上继续累积的果皮。

我搞不清她点头意味什么。究竟是不是对我摇头的回应？这种事总是让人不太理解是承认还是否认。

对此，我同样绝望。

继续是削果皮。

其实我内心的想法是，承认还是否定，都无所谓。

因为是同样的绝望。

随着果皮掉落在桌子上那一摞冬眠的蛇。所有果皮全部削光。

我看着削完皮的苹果。才刚一会，白色的果肉已经氧化变黄。我保持着相同的绝望，把果肉扔进了垃圾桶。

所谓绝望，对于姜茶来说，也只是冒着热气慢慢地变冷。

我说的明白一点。姜茶是隐喻，代表了过去。

上面说过，要谈未来，首先要讲的就是过去。现在是削过皮的苹果。果肉被扔到了垃圾桶，果皮可以做橡皮擦。

猫看着我这不经意的样子，皱了眉头。

她说：“你不觉得你做的事情有点太过刻意？”

或许是。这种不自然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隐喻。真正高明的人是不屑一顾的。

我点头，承认错误。

对猫说：“因此，我要讲具体的事。”

下面就是具体的事情。

我不出门有好多年了。在我的屋子里，总像是隐藏着什么。我花了大量的时间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我确信污渍后就是隐藏的真相。

一年里有一大半时间，我总是躺着，每次我想要擦干那块污渍去寻找所谓真相的时候，我的耳边就响起父亲的梦话。

关于梦话，我开头说了。实际上那句话他并没说，是我说的。

但也可以算是我爸说的。

因为不管怎样去理解，千言万语总归也就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归纳和简化。

对我父亲而言。你想干啥，却干不了，这就是绝望。

我要谈的不是父亲，是猫。

猫是我女朋友。

要说我和猫的孽缘，得从很久之前说起。

我们从出生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关系不算坏也不算好。对于她最初的印象我完全记不清了，只知道有她这人。因此搬家之后有十年没有联系，却也没什么感觉。

我不出门后，她开始找我。

猫第一次找我，也是这个季节。天上没有下雪。

“小时候，你借过我的铅笔来着。”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这是十年重逢的第一句话。

我看着她吐出的哈气楞楞地点头，想的却还是天花板上的污渍。

这就是分别十年后我和猫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我回过神，看着猫，她依旧严肃认真。具体的事情我没有说出口，因为就算是我也懂的看气氛。

对比起这种沉重僵硬的气氛。我要讲的具体的绝望太过于柔软而轻。

这不是我的错。

猫接着问：“什么具体？未来具体的规划？你总不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我回答：“是不能。”

我感觉，她在我身上寻求着什么。无论怎么看，我们都不合适。她美丽，我颓废。无论她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

自己想做的事情，别人做到了嫉妒，做不到生气。

完全不对。

下面是我的猜测。

故事从十年之前开始。

十年前我和她在同一个班里，我们是同桌。当时的我成绩名列前茅。总是班级第一。她在我的身旁，成绩一般，长像一般，是个不起眼的丫头。

某次考试，我没有带铅笔。考试时间过去一半，试卷是一个字也没写的白卷。应该是急的要哭。

她身为我的同桌，对于我没有铅笔这事，当然也是发现了。她已经写了一半。她想，自己每次都成绩平平，而我却经常满分。相比起让自己写完，也只是成绩平平，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