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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氨气泄漏危机：认识尿素循环障碍，守护生命呼吸

在我们身体内部，有一个看不见的垃圾处理站，它每天都在默默工作，将体内产生的有毒物质——氨，转化为无毒的尿素排出体外。这个垃圾处理站就是肝脏的尿素循环系统。当这个系统出现故障时，氨无法被有效处理，就会在体内蓄积，形成高氨血症，严重威胁生命。这种系统故障被称为尿素循环障碍（UCD），是一种罕见但危险的遗传代谢疾病。

一、什么是尿素循环障碍？

尿素循环障碍是一组由于基因缺陷导致的罕见疾病，发病率约为1/30,000，也就是说，在3万个新生儿中，可能只有1个不幸患病。这种疾病在临床上并不常见，因此常被称为医学孤岛，许多患者在确诊前会经历漫长而痛苦的误诊过程。

要理解尿素循环障碍，我们需要先了解什么是尿素循环。尿素循环是人体内处理氨的重要途径，就像肝脏的垃圾处理站，通过一系列生化反应将有毒的氨转化为无毒的尿素，随后通过肾脏排出体外。这一过程需要六种酶的参与，任何一种酶出现结构或功能的缺失，都会影响尿素合成，导致氨的代谢受阻、血氨增高。

尿素循环障碍的致病基因大多位于常染色体上（隐性遗传），而鸟氨酸氨甲酰基转移酶（OTC）基因则位于X染色体上（显性遗传）。这意味着男性患者更容易表现出明显的症状，而女性患者可能成为携带者，症状相对轻微或完全无症状。

二、氨气泄漏的危险：症状表现

尿素循环障碍的症状主要由高氨血症引起，氨对大脑具有高度毒性，可导致严重的神经系统损害。根据患者年龄和症状发作的急缓，可分为早发型和迟发型两种类型。

1.早发型（新生儿期起病）

新生儿期发病的患者通常在出生后即出现症状，病情进展迅速，危险性极高：

早期症状：嗜睡、食欲不振、呕吐，这些症状容易被误认为普通新生儿疾病

症状加重：呼吸窘迫、呼吸急促、过度换气、体温不升或过高，张力减退

危及生命的症状：急性脑病、脑水肿、癫痫、外周循环衰竭、多器官衰竭、昏迷等

如果不及时识别和治疗，这些患儿可能在数日内死亡或留下严重脑损伤后遗症。因此，新生儿期症状的早期发现、诊断与鉴别诊断至关重要。

2.迟发型（儿童、青少年或成人期起病）

迟发型患者可能在任何年龄发病，症状相对较轻，但呈间歇性出现：

儿童期症状：厌食高蛋白质食物（如肉类、豆制品）、反复呕吐、发育落后、智力较同龄儿童稍落后

青少年期症状：头痛、恶心、呕吐、意识障碍、共济失调、言语困难、行为异常等

成人期症状：头痛、嗜睡、精神异常（如幻觉、偏执、躁狂、情绪或个性改变）、行为异常等

成人患者常因精神症状被误诊为精神分裂症或躁狂症，导致延误治疗。一位11岁女孩的病例展示了这种疾病的危险性：她食用较多鸡蛋后出现恶心、喷射性呕吐，随后意识模糊、时有谵妄，被确诊为高氨血症。更令人担忧的是，成人患者在经历严重高氨血症后，可能出现不可逆转的脑损伤、昏迷甚至死亡。

三、看不见的敌人：诊断挑战

由于症状多样且不典型，尿素循环障碍的诊断往往面临巨大挑战。据统计，罕见病从发病到确诊的平均时间为4.8年，患者在这段时间内可能接受多种不正确的治疗，造成不必要的痛苦。

尿素循环障碍的诊断需要结合以下方法：

血氨检测：这是诊断的关键指标，正常新生儿血氨水平应低于100μmol/L，而患者血氨水平可能显著升高

基因分析：确定具体的基因突变，有助于确诊和遗传咨询

血尿串联质谱检测：检测特定氨基酸异常，辅助诊断

影像学检查：如脑部CT或MRI，可显示脑水肿等特征性改变

值得注意的是，大多数患者（约68.9%）是通过症状表现被确诊的，仅有21.5%通过高危家庭筛查确诊，这表明新生儿筛查的普及率仍有待提高。目前，国内新生儿筛查主要针对苯丙酮尿症和先天性甲状腺功能减低症，而尿素循环障碍尚未被纳入全国性常规筛查项目。

四、守护生命呼吸：治疗方法

尿素循环障碍目前无法治愈，但可通过积极治疗来控制病情的发展，避免严重后果。治疗方法主要包括：

1.急性期治疗

当血氨水平急剧升高时，需要立即采取措施：

禁蛋白质摄入：减少体内氨的产生

静脉输注葡萄糖和胰岛素：提供能量，减少蛋白质分解

使用降氨药物：如苯乙酸钠、精氨酸等，帮助排出氨

血液透析：当血氨超过1000μmol/L或出现严重神经系统症状时，需要进行血液透析迅速清除氨

2.长期管理

急性期过后，患者需要长期管理以维持血氨水平在安全范围内：

低蛋白饮食：根据患者耐受性限制蛋白质摄入，同时保证足够热量

药物治疗：如苯乙酸钠、精氨酸等，帮助清除体内氨

定期监测：定期检测血氨水平，调整饮食和药物剂量

肝移植：对于反复发作且药物控制效果不佳的患者，肝移植是有效的治疗手段

2025年，基因治疗领域传来好消息。美国费城儿童医院与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团队利用CRISPR基因编辑技术，成功治疗了一名患有CPS1缺乏症（属于尿素循环障碍的一种）的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