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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样的生肖

谁动了我的属相

为打破家族“十二岁前必须确定生肖”的诅咒，

我选择最冷门的兔年，却意外发现全镇居民竟都与我同属相，

更诡异的是，所有日历上的其他年份全被撕掉……

瓷碗砸在地上的声音不像脆响，倒像一声闷住的、痛苦的呻吟。碎片在奶奶脚边炸开，像一朵骤然枯萎的银灰色花。她枯瘦的手指还僵在半空，指着我，着我，嘴唇哆嗦着，那句带着祠堂阴冷气息的话却无比清晰地凿进我耳朵里：“选了……就……就再不能回头！林家的规矩……破了要遭灾的！”

我叫林木，十一年零十一个月大，距离林家那个该死的“定肖礼”，还剩最后三十天。我们林家的男孩，代代如此，必须在十二岁生日当天，从一堆写着生肖的古旧木牌里，亲手摸出一块，就此决定一生的“属相”。荒谬绝伦？可奶奶可奶奶说，这是祖上惹了什么东西，留下的债，不定肖，魂不稳，家宅不宁。

堂哥当年抖着手摸了虎，据说那天之后他看人的眼神都带了丝凶狠，后来去了省城散打队，一拳能擂晕沙袋。隔壁房的阿弟去年抓了牛，现在沉默得像块石头，能在田埂上一声不吭坐整个下午。我不想要他们的虎威或者牛劲儿，我只想是我自己。那些热闹的、常见的生肖背后，似乎都拖着一条我看不见的锁链。

于是，我把，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落满灰尘的角落——兔。柔弱，安静，跑得快，藏在草丛里谁也找不着。最重要的是，它够冷门，冷到几乎被家族长辈遗忘。我想用这份“不起眼”，换一点可能属于我的自由。这个念头，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夜里总会偷偷给我塞颗水果糖的妈妈。

定肖礼前一晚，月光惨白，把窗棂割成破碎的几何图形。我溜出房门，想再去祠堂外看一眼，纯粹是为了安抚那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经过爸妈虚掩的房门外时门外时，低低的争吵声绊住了我的脚步。

“……不能再拖了！”是爸爸压抑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没听过的焦躁，“镇上已经……越来越怪了。”

妈妈带着哭腔：“可小木才多大！凭什么要他承担？就不能……”

“血脉如此！逃不掉！”爸爸打断她，声音沉下去，“选了‘兔’，或许……或许能‘藏’得住’得住一阵……总比立刻……”

后面的话模糊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原来他们知道？知道我偷偷做的决定？选“兔”不只是我的叛逆，竟似乎也暗合了他们某种隐秘的、关乎“隐藏”的期望？镇上的怪事？什么怪事？

那一晚的后半夜，我开始发烧，乱梦颠倒。一会儿是被一只红眼睛的巨大兔子追赶，跌进无底洞；一会儿是奶奶穿着漆黑的寿衣，坐在云端，一遍遍问我：“你属什么？你究竟属什么？”

天亮时，我浑身我浑身冷汗地惊醒，额头的温度倒是退了，只是心头那股不安，沉甸甸地压着。

祠堂永远弥漫着陈年老木头和香火混合的味道，吸进肺里都是凉的。族里的长辈们按辈分站着，黑压压一片，像一群守着古老契约的石像。奶奶坐在最前面的太师椅上，闭着眼，手里捻着一串乌木念珠，嘴唇无声翕动。爸爸站在她身侧，脸色是一种疲惫的灰白。

仪式冗长而沉闷。唱诵着我听不懂的古老祝词，祭拜着牌位上陌生的先祖名讳。终于，轮到我上前。那面蒙着红布的托盘被端到我面前，红布下是一个个掌心大小的硬木牌，刻着不同的生肖图案。

我的手心全是汗，伸出去时微微发抖。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木牌边缘，划过微凉的龙鳞，粗糙的猪鬃，锐利的鸡冠……最后，在一片刻意营造的寂静中，我准确地捏住了角落里那块边缘格外光滑、仿佛被无数前人指尖摩挲过的牌子——刻着一只蜷缩回首，耳朵警觉竖起的兔子。

将它翻转过来，亮给所有人看。

“兔。”

司仪长老干涩地吐出这个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没有预想中的惊呼或反对。奶奶猛地睁开眼，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我手里的木牌，又缓缓移到我脸上，眼神复杂得我完全看不懂，有释然？有恐惧？还有一丝……怜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重新闭上了眼，捻佛珠的速度快了些。

爸爸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肩膀垮下微不可察的一线。

礼成。没有人祝贺。人群沉默地散去，仿佛我只是完成了一项规定的作业。只有妈妈冲过来，用力抱了抱我，她的怀抱很暖，身体却在轻轻发抖。

走出祠堂厚重的大门，阳光刺眼。世界似乎没有任何不同。但我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彻底变了。

变化是从第二天清晨开始的。我背著书包走在上学路上，街角卖包子的王大叔系着油腻的围裙，正把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端出来，随口招呼我：“小木，上学去啊？”我点头应了声。风吹起他摊位上挂着的用来驱蝇的旧彩旗，旗子一角破烂，露出里面垫着的旧报纸头版，上面隐约能看到“……兔年……祥瑞……”的字样，日期似乎是好多年前的。我没太在意。

路过李阿姨家的杂货店，她正踮着脚擦拭橱窗里一个积灰的陶瓷摆件——一只捧着元宝的笑眯眯的兔子。那兔子白得晃眼。我记得以前那里摆的是一尊招财猫。

越往学校走，这种细微的不协调感越多。文具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坠子变成了小铁片剪成的兔子形状；修车铺张大爷的工具箱旁边，放着一个草编的、有些歪扭的兔子篮；连电线杆上新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