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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履行不能后风险承担研究

引言

在商业活动中，合同是维系交易双方权利义务的核心纽带。然而，受市场波动、政策调整、自然灾害等多重因素影响，合同履行过程中常出现“履行不能”的情形。所谓“履行不能”，是指合同债务人因客观或主观原因，无法按照约定内容完成债务履行的状态。此时，如何公平合理地分配风险，既关系到合同双方的切身利益，也影响着市场交易的稳定性与法律秩序的权威性。本文将围绕合同履行不能的界定、风险承担的核心原则、实务争议及完善路径展开系统分析，以期为司法实践和交易主体提供参考。

一、合同履行不能的基本界定与类型划分

要研究风险承担问题，首先需明确“合同履行不能”的内涵与外延。只有准确识别履行不能的边界，才能为后续责任分配奠定基础。

（一）履行不能的法律特征与构成要件

履行不能并非简单的“无法完成”，而是需满足特定法律要件。其一，须存在客观或主观上的履行障碍。例如，标的物因火灾灭失（客观不能），或债务人因自身能力不足无法交付特殊定制商品（主观不能）。其二，障碍须达到“永久性”或“根本性”程度。若仅为暂时延误（如运输途中短期堵车），则属于履行迟延而非履行不能。其三，障碍须发生在合同有效成立后（嗣后不能）或成立时（自始不能），且与合同目的实现直接相关。例如，某水果买卖合同中，若果树在合同签订前已因病虫害绝收（自始不能），则合同自始无法履行；若果树在合同签订后因暴雨损毁（嗣后不能），则属于履行中的障碍。

（二）履行不能的类型化区分

为更精准地分析风险承担，学界通常从不同维度对履行不能进行分类：

自始不能与嗣后不能。自始不能指合同成立时即存在履行障碍（如出售已灭失的古董），此时合同可能因标的不存在而无效或可撤销；嗣后不能则发生在合同成立后（如已签约的房屋因地震倒塌），此时需重点考察障碍原因及双方过错。

客观不能与主观不能。客观不能是因外部客观因素导致（如法律禁止交易、标的物自然灭失），与债务人个人能力无关；主观不能则因债务人自身原因（如资金链断裂、技术失误）无法履行。二者的风险承担逻辑差异显著：客观不能更强调“风险共担”，主观不能则侧重“过错追责”。

全部不能与部分不能。全部不能指合同义务完全无法履行（如整批货物损毁）；部分不能指仅部分义务无法履行（如100件货物中50件损毁）。部分不能时，未履行部分可能仍需承担责任，而全部不能则可能导致合同目的落空。

通过类型化区分，可更清晰地识别不同情形下风险承担的特殊性，避免“一刀切”式处理。

二、合同履行不能后风险承担的核心原则

风险承担的本质是在双方无过错或过错难以界定的情况下，确定由哪一方承受损失。我国现行法律体系结合了大陆法系传统与本土实践，形成了以“风险转移”“过错责任”“公平责任”为核心的多元原则体系。

（一）风险转移原则：以标的物交付为关键节点

在买卖合同中，风险转移是最常见的处理方式。其核心逻辑为：标的物风险随交付转移，即交付前由出卖人承担，交付后由买受人承担（法律另有规定或当事人另有约定除外）。例如，甲向乙购买一批钢材，约定由乙负责运输。若钢材在运输途中因洪水损毁，此时需判断是否已完成交付：若运输为“送货上门”，则交付前风险由乙承担；若为“买受人自提”，则货物交由承运人时即视为交付，风险转移至甲。这一原则的合理性在于，交付后买受人实际控制标的物，更有能力防范风险（如投保、验收），符合“控制者担责”的公平理念。

（二）过错责任原则：以可归责性划分责任

若履行不能因一方过错导致，则过错方需承担全部或主要责任。例如，甲将自有房屋出租给乙，合同签订后甲又将房屋卖给丙并办理过户，导致无法向乙交付房屋。此时甲的“一物二卖”行为构成根本违约，需向乙承担赔偿责任。法律对过错的认定包括故意（如恶意毁约）和过失（如保管不善导致标的物损坏）。需注意的是，若双方均有过错（如出卖人未及时通知标的物瑕疵，买受人未及时检验），则可能按过错比例分担责任。过错责任原则的核心是“谁过错、谁担责”，既惩罚失信行为，也引导交易主体审慎履约。

（三）公平责任原则：无过错时的利益平衡

当履行不能不可归责于任何一方（如因不可抗力、政府行为等），此时需基于公平原则合理分配风险。例如，甲向乙订购一批口罩用于防疫，合同签订后政府突然出台政策禁止该类型口罩流通，导致合同无法履行。此时双方均无过错，若严格按“风险转移”处理可能显失公平（如乙已投入成本生产）。法院通常会结合实际情况，判决买受人补偿出卖人部分损失，或解除合同并互不承担违约责任。公平责任原则的意义在于填补“无过错无责任”的规则漏洞，避免一方因不可控因素承受过重损失。

三、实务中风险承担的争议焦点与解决路径

尽管法律原则已明确，但实践中因案情复杂，常出现责任认定模糊、规则适用冲突等问题。以下结合典型场景分析争议焦点，并提出解决建议。

（一）履行不能与其他履行障碍的区分争议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