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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专题训练•…黄裳散文

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重过鸡鸣寺

黄裳

三十七年前一个冬天的薄暮，我和朋友从秦淮河畔来到了鸡鸣寺，发现这个有名的

南朝胜迹，竟是这样荒凉破败的所在，内心充满了惊异，还有就是颓唐。当我们登上破烂

的大殿，凭窗远望后湖时，面前差不多就是姜白石说的“游人去后无歌鼓，白水青山生晚

寒”那样一幅图画。那是严寒的冬天的傍晚，哪里有什么游人，更哪儿来的歌鼓，只看到

了一两个拱肩缩背，穿着破棉僧袍的和尚。在枯瘦的脸庞上，两只圆破的大眼睛吃惊地望

着我们这两位风雅的游客。还不等他们捧出茶盏，我们就飞也似的逃出大殿，逃出山门，

逃下山来了。

第二次游鸡鸣寺是在四年后一个秋天的下午。那时我已经是一个记者了，刚从苣家

庄的民盟总部采访出来，想找个地方写新闻稿，就选中了鸡鸣寺里的“豁蒙楼”。结果碰了

壁，原来那里变成什么“防空司令部”的宿舍了，后来只胞跑到那间大殿里吃茶。

这次的重访鸡鸣寺，是到南京后的第二天，一早，Y就到宿舍里来访，说是要陪我到

玄武湖玩。这当然是非去不可的重点风景区。我们乘电车到鼓楼，走到玄武门。重新修整

过的玄武门，朴素大方，坚实稳重，还很好地保存了明初的风貌。一进门，眼前顿时开

阔，宽大的柏油路，花草树木，楼阁亭台，很像杭州的西山公园，不同的是这里有空阔的

水面，更显得明净。

过去我只是遥望，没有游过玄武湖。我知道明代在这里收监黄册，是皇冢档案馆那

样的地方。过去，因为年久失修，湖里长满了水草，很荒秽逼仄了。现在这一切都已有了

根本的改变。

出解放门，踏上了微微显得有些逼仄的鸡鸣寺路。一路上留心右面傍山的一侧，惟恐

错过久别重逢的喜悦。可是，几乎已经走到靠近北极阁，却还不曾发现那条窄窄的石级和

那座暗红色的小巧山门。只好折回来细细寻觅，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条登山的小路，路上

也还留下些残坏的砖块，但路面两侧的石砌已经没有了。走上去，最后发现了一角断垣，

上面还残留着旧日的朱红，这才最后打消了猜疑，知道这确是原来山口的旧址。

前些时翻检书丛，找到了一张三十多年前留下的鸡鸣寺山门照片。那条废砖铺起的路

面，看来相当整齐。那山门，也是我所见的最经济也最古朴的古建筑。小小的一座门楼，

顶端有简单的装饰，两侧各有一只帽尾。下面是蓝地填金的“古鸡鸣寺”四字，上端小字横

书“敕建”两字。下面是一座小巧的门。两侧壁上嵌着“大千世界、不二法门”的门联。整个

山门涂了暗红，极素朴而庄严；门联上的八个字是黑色的，那块小小的门额则是篮色和金

色的。只是这点简单的色彩配合，就能给人带来一种沉醉的感觉。

我们在这里停留了好一会。从山门走上去，有颇长的一段山路，树木是有的，但没有

什么参天的古木，杂草丛生，一片荒秽。走到山巅，也就是鸡鸣寺的所在。这里却有着

牢固的围墙，关得紫紫的大门旁边照例也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沿着山墙周围窄窄的小径，拨开没胫的荒草荆棘，先到寺的后边，那下面应该就是著

名的台城。不过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杂七杂八的一些不成规制的房子，拥塞在狭狭的一

条空隙里。我想，即使母蒙楼依然无恙，凭栏远眺，也绝不会引起什么怀古的遐想，那是

一定无疑的。

这时，呀的一声，后山墙角一扇小门开处，走出来一个人。他是跑来查看我们这两个

陌生人的动静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