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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院关于专利权纠纷法律适用解析

在知识产权保护日益受到重视的今天，专利权作为激励创新的核心制度，其纠纷的妥善解决对于维护市场秩序、激发创新活力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最高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最高院”）通过一系列司法解释、指导性案例以及司法政策，不断细化和明确专利权纠纷中的法律适用问题，为各级法院审理相关案件提供了权威指引。本文拟从专利权纠纷的几个核心法律适用环节，结合最高院的最新司法精神与实践，进行系统性解析，以期为业界提供参考。

一、专利权的保护范围界定：以权利要求为核心，结合说明书及附图的解释

专利权的保护范围是专利权纠纷的起点与核心，直接关系到侵权与否的判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以下简称《专利法》）明确规定，发明或者实用新型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以其权利要求的内容为准，说明书及附图可以用于解释权利要求。外观设计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以表示在图片或者照片中的该产品的外观设计为准，简要说明可以用于解释图片或者照片所表示的该产品的外观设计。

最高院在相关司法解释中对此进行了细化。首先，强调权利要求书的“公示作用”，即专利权人通过权利要求书向社会公众宣告其专利保护的边界。因此，在解释权利要求时，应以本领域普通技术人员的认知水平和能力为标准，进行客观解释。这意味着，既不能脱离权利要求的文字表述，也不能简单地将权利要求的文字进行字面化、机械化解读，而应结合说明书及附图所揭示的技术内容，准确把握权利要求所限定的技术方案。

实践中，“捐献原则”和“禁止反悔原则”是解释权利要求时需要重点考量的两个重要原则。“捐献原则”指的是，如果专利权人在说明书中公开了某个技术方案，但未将其纳入权利要求保护范围，则视为其将该方案捐献给社会公众，在侵权诉讼中不得再以此主张权利。“禁止反悔原则”则是指，专利权人在专利授权或无效宣告程序中，为了获得授权或维持专利权有效，对权利要求的保护范围作出了限制性承诺或放弃了某些技术方案，则在后续的侵权诉讼中，不得反悔并主张扩大其专利权的保护范围。这两个原则的适用，旨在维护专利授权文本的公示性和公信力，防止专利权人“两头得利”。

二、侵权判定的核心原则与方法：全面覆盖原则与等同原则的适用

在明确了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之后，侵权判定便进入核心环节。“全面覆盖原则”是专利侵权判定的基本原则。根据该原则，如果被控侵权产品或方法包含了权利要求所记载的全部技术特征，则落入专利权的保护范围。如果被控侵权技术方案缺少权利要求中的一个或多个技术特征，或者其中一个或多个技术特征与权利要求中的相应技术特征不相同，则一般不构成字面侵权。

然而，现实的技术发展和侵权行为往往更为复杂。为了防止侵权人通过微小的非实质性改变来逃避侵权责任，“等同原则”应运而生。最高院在司法解释中对等同原则的适用条件和限制进行了明确。等同原则是指，被控侵权技术方案中有一个或者一个以上技术特征与权利要求中的相应技术特征从字面上看不相同，但经过分析可以认定两者是相等同的技术特征。这种等同特征的替换，应当是本领域普通技术人员无需经过创造性劳动就能联想到的，并且这种替换在被控侵权行为发生时已经为本领域普通技术人员所知晓。

在适用等同原则时，需要特别注意其与禁止反悔原则的关系。如果专利权人在专利授权或无效程序中，明确排除了某个技术特征的等同物，或者对某个技术特征的解释进行了限缩，则在侵权判定中，对于该技术特征，不得再适用等同原则。此外，等同原则的适用也并非没有边界，其不能适用于权利要求中明确记载的“封闭式”技术特征，亦不能将现有技术纳入专利权的保护范围。

三、抗辩事由的审查与认定：现有技术抗辩与合法来源抗辩的适用

在专利侵权诉讼中，被控侵权方通常会提出各种抗辩事由。其中，“现有技术抗辩”（针对发明和实用新型专利）和“现有设计抗辩”（针对外观设计专利）是最为重要的抗辩理由之一。根据《专利法》规定，在专利侵权纠纷中，被控侵权人有证据证明其实施的技术或者设计属于现有技术或者现有设计的，不构成侵犯专利权。

最高院强调，现有技术抗辩的审查，应当以被控侵权产品或方法的技术方案与一项现有技术进行单独对比，而不是将多项现有技术组合起来进行对比。该现有技术应当是在专利申请日以前在国内外为公众所知的技术。审查的重点在于，被控侵权技术方案是否与该现有技术相同，或者是否构成仅略有细微差别的显而易见的改进。现有技术抗辩的成立，意味着被控侵权行为具有合法的技术来源，从而免除其侵权责任。

此外，对于为生产经营目的使用、许诺销售或者销售不知道是未经专利权人许可而制造并售出的专利侵权产品，能证明该产品合法来源的，不承担赔偿责任，但仍需承担停止侵权的民事责任。这就是“合法来源抗辩”。最高院对“合法来源”的证明标准、主观过错的认定等问题也进行了细化，旨在平衡专利权人与善意使用者、销售者之间的利益。

四、损害赔偿的确定：以权利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