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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数字素养及其培育路径研究——基于欧盟七个教师数字素养框架的比较分析

摘要：在数字技术全面重塑教育生态的时代背景下，教师数字素养成为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实现高质量教育发展的核心动能。本研究以欧盟及其成员国（包括西班牙、挪威、奥地利、法国等）的七个教师数字素养（胜任力）框架为比较研究对象，同时对照中国教育部发布的《教师数字素养》行业标准，旨在通过系统的跨国比较分析，揭示全球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的共性趋势与本土化特征。研究发现，中欧在框架建构上均呈现出从单一“技术技能”向综合性“素养生态”的演进逻辑，欧盟框架（特别是2025年更新的DigComp3.0）更强调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与人工智能（AI）的系统整合，并普遍建立了精细的发展进阶模型；中国框架则凸显了“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创新性地提出了“数字化协同育人”与“数字化意志”等本土化维度。基于比较研究，本文提出一个整合性的“四维协同”教师数字素养培育路径模型，涵盖“标准引领与动态迭代”、“场景嵌入与实践转化”、“共同体支撑与生态共建”以及“数据驱动与精准治理”四大核心路径，以期为我国构建系统性、差异化和前瞻性的教师数字素养发展体系提供理论参考与实践镜鉴。

关键词：教师数字素养；欧盟数字胜任力框架；比较教育；培育路径；教育数字化；DigComp

引言

我们正身处一个由物理空间、社会空间与信息空间深度融合的“三元空间”时代。数字技术不仅重塑了社会的运行方式，更深刻地解构与重构着教育的形态、内容与方法。在此进程中，教师作为教育变革的关键能动者，其角色正经历从传统知识传授者到学习设计者、协同创新者与终身学习者的根本性转型。世界各国普遍认识到，提升教师数字素养是打通数字技术赋能教育“最后一公里”、确保教育数字化转型成功落地的战略支点。为系统化引领教师专业发展，欧盟及其成员国走在全球前列，自2017年起相继构建了一系列具有影响力的教师数字胜任力框架，如欧盟的《教育者数字胜任力框架》（DigCompEdu）、西班牙的《教师通用数字胜任力框架》、挪威的《教师专业数字胜任力框架》以及奥地利的《教师数字胜任力框架》等。这些框架共同构成了一个丰富多元的参考系。2022年，中国教育部正式发布《教师数字素养》教育行业标准，标志着我国教师数字素养发展进入了标准化、规范化的新阶段。2025年7月，教育部办公厅进一步印发《关于组织实施数字化赋能教师发展行动的通知》，将提升教师数字素养置于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的核心位置。

本研究旨在通过对欧盟七个代表性框架（包括欧盟整体框架及其主要成员国的框架）与中国框架进行深入的比较分析，超越简单的罗列对照，致力于探究以下核心问题：在全球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共通语境下，不同区域建构教师数字素养的逻辑基点与价值取向有何异同？这些框架在内容维度、能力分级与实施路径上呈现出哪些可资借鉴的设计范式？基于国际经验与中国国情，应如何构建一套系统、有效且具有前瞻性的教师数字素养培育路径？通过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本研究期望为我国在新阶段科学、精准、高效地提升教师数字素养，进而支撑教育强国建设提供学理依据与决策参考。

一、理论溯源与概念廓清：从数字技能到数字素养的范式迁移

教师数字素养概念的演进，清晰地映射了技术融入教育从“工具辅助”到“生态重塑”的深刻变迁。对这一概念内涵与外延的准确把握，是进行框架比较与路径构建的理论前提。

（一）内涵演进：从“技术操作”到“整合性素养”

早期讨论常使用“信息技术能力”或“教育技术能力”，其核心聚焦于对特定软硬件工具的操作与使用。随着技术渗透的深化，单一的技能观已无法涵盖教师在复杂数字环境中所需的综合能力。保罗·吉尔斯特在1997年提出的“数字素养”定义，将其视为一种正确使用和评估数字资源、工具和服务，以应用于终身学习过程的“基本生活技能”，这一定义开始强调技术的批判性使用与终身学习目标的结合。

进入21世纪，以欧盟为代表的国际组织推动了概念向“数字胜任力”的拓展。欧盟将数字能力定义为“在工作、职业、学习、娱乐以及社会参与中自信及创造性地使用ICT的能力”，明确包含了工具性技能、高级知识与技能、态度等多个层面。2025年发布的最新版《欧洲数字能力框架》（DigComp3.0）更是系统地整合了人工智能能力，并强调其是具备自信、批判性和负责任地使用及参与数字技术所需的知识、技能和态度的综合体。这标志着数字素养的内涵已超越技术本身，成为一个融合了认知、实践、伦理与价值的整合性概念。

（二）教师数字素养的核心要义

结合国际共识与中国语境，本文将教师数字素养界定为：教师在教育教学及专业发展全过程中，为优化、创新乃至变革教育实践，而具备的适当利用数字技术获取、加工、评价、管理信息与资源，开展教学设计、实施、评估与协同育人，并履行数字社会责任所必需的意识、知识、技能、伦理与创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