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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序列分析中协整检验的步骤与结果解读

引言

在时间序列分析领域，研究者常面临这样的困惑：两个或多个看似相关的变量，其回归模型可能呈现高拟合度，却因“伪回归”问题失去实际意义。例如，用某国GDP增长与某城市降雨量数据做回归，可能因两者随时间共同增长而得到显著的统计结果，但这种“相关性”并无实际经济联系。此时，协整检验便成为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工具——它能识别变量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避免伪回归，为构建可靠的计量模型奠定基础。本文将围绕协整检验的核心逻辑，系统梳理其操作步骤，并深入解析检验结果的实际含义，帮助读者掌握这一重要方法的应用精髓。

一、协整检验的理论基础与核心概念

理解协整检验，需先明确其涉及的两个基础概念：单整与协整。二者如同硬币的两面，共同构成检验的逻辑起点。

（一）单整：时间序列的“平稳性刻度”

时间序列的平稳性是计量分析的重要前提。若一个序列的均值、方差和自协方差不随时间变化，即为平稳序列；反之，若存在趋势项或随机游走特征，则为非平稳序列。单整（Integration）用于衡量非平稳序列的“非平稳程度”，具体表现为序列需要经过多少次差分才能变为平稳序列。例如，一个原始序列非平稳，但一阶差分后平稳，称为1阶单整，记为I(1)；若原始序列本身平稳，则为0阶单整，记为I(0)。

单整阶数的判断是协整检验的必要前置条件。只有当两个或多个序列具有相同的单整阶数时，它们才可能存在协整关系。这是因为，若一个序列是I(1)而另一个是I(0)，二者的线性组合仍会保持I(1)的非平稳性，无法形成长期均衡；只有同阶单整的序列，其线性组合才可能“抵消”各自的非平稳趋势，变为更低阶的单整甚至平稳序列。

（二）协整：非平稳序列的“长期约束”

协整（Cointegration）的本质是“非平稳序列间的长期均衡关系”。假设变量X和Y均为I(1)序列，若存在一组系数α、β，使得αX+βY的线性组合是I(0)（平稳序列），则称X与Y存在协整关系。这种关系意味着，尽管X和Y在短期内可能偏离均衡（如X增长快于Y），但长期来看，二者会通过某种调整机制回到均衡状态（如X增速放缓或Y加速增长）。例如，居民收入与消费支出均为I(1)序列，尽管短期内消费可能因突发事件（如疫情）偏离收入增长轨迹，但长期来看，消费仍会围绕收入的一定比例波动，这种“约束”即为协整关系的体现。

协整关系的存在具有重要意义：它不仅验证了变量间长期联系的真实性（避免伪回归），还为构建误差修正模型（ECM）提供了依据——该模型能同时捕捉变量间的短期波动与向长期均衡调整的动态过程。

二、协整检验的标准步骤

协整检验需遵循严格的操作流程，从数据预处理到结果验证，每一步都影响结论的可靠性。以下以最常用的两种检验方法（恩格尔-格兰杰两步法与约翰森检验）为例，详细说明具体步骤。

（一）步骤1：数据预处理与单整阶数检验

数据预处理是协整检验的起点，主要包括数据清洗（处理缺失值、异常值）和对数化处理（消除异方差，使趋势更线性）。例如，经济时间序列常因规模扩大呈现指数增长，取对数后转化为线性趋势，更符合协整检验的假设。

完成预处理后，需对每个变量进行单整阶数检验，常用方法为ADF检验（增广迪基-富勒检验）和PP检验（菲利普斯-佩龙检验）。ADF检验通过在回归模型中加入滞后差分项，控制序列的自相关性，检验原假设为“序列存在单位根（非平稳）”；PP检验则通过非参数方法修正异方差，适用于误差项存在异方差或自相关的情况。

以ADF检验为例，操作流程为：

对原始序列（水平值）进行ADF检验，若拒绝原假设（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如5%），则序列为I(0)；若不拒绝，需进行一阶差分，再次检验；

重复上述过程，直至某阶差分后拒绝原假设，该阶数即为单整阶数。

需注意，所有待检验变量必须具有相同的单整阶数（如均为I(1)），否则无法进行协整检验。

（二）步骤2：协整检验方法的选择

根据变量数量和研究目的，协整检验可分为两种主流方法：

恩格尔-格兰杰两步法（EG两步法）：适用于双变量或单方程系统的协整检验。其核心思想是“先估计后检验”——先通过普通最小二乘法（OLS）估计变量间的静态回归方程（即协整方程），再对回归残差进行单位根检验。若残差为平稳序列（I(0)），则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

约翰森检验（JohansenTest）：适用于多变量系统（三个及以上变量）的协整检验。该方法基于向量自回归模型（VAR），通过分析VAR模型的误差修正项，同时检验多个可能的协整关系（即协整秩），并估计协整向量（反映变量间长期均衡的具体系数）。

选择检验方法时需考虑变量数量：双变量系统通常使用EG两步法，操作简便；多变量系统则需用约翰森检验，因其能捕捉变量间的多重均衡关系。此外，EG两步法对模型设定误差较敏感（如遗漏重要变量），而约翰森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