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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法学对“中立法律”性别盲点的揭示——基于麦金农《走向女性主义国家理论》

一、摘要与关键词

摘要：长期以来，现代法律体系以其形式上的中立性（即法律规则对所有主体一视同仁）而自诩公正。然而，女性主义法学，特别是凯瑟琳·麦金农（CatharineA.MacKinnon）在其里程碑式著作《走向女性主义国家理论》中，对这种“中立法律”的性别盲点与结构性偏见进行了颠覆性的批判。本研究以麦金农的经典论述为核心分析文本，运用法律批判与文本细读的方法，旨在系统揭示女性主义法学是如何通过“支配范式”来解构传统法律的。研究发现，麦金农的批判核心在于揭示了“中立法律”的男性中心主义预设：法律以“男性生活经验”作为普适的规范标准，导致法律在形式上中立时，实际上却固化了既存的男性对女性的支配关系。具体而言，麦金农的理论揭示了中立法律的三个盲点：第一，将性骚扰、色情作品等行为视为“私域”的、孤立的个案，从而遮蔽了这些行为的系统性、性别权力结构本质；第二，在平等理论上，拒斥“差异论”而坚持“支配论”，主张真正的平等必须是消除支配，而非仅仅承认差异或实现形式上的同等对待；第三，揭示了“国家”本身并非中立的裁判者，而是支配关系的积极建构者和合法化者。研究结论指出，女性主义法学对法律中立性的揭示，不仅是法律理论的重大突破，更是对如何通过法律实现实质性别平等提出了根本性的范式挑战。

关键词：女性主义法学；中立法律；性别盲点；麦金农；支配范式；《走向女性主义国家理论》

二、引言

深入阐述研究问题的宏观背景与现实意义

自启蒙运动以来，现代法律体系的合法性基础便建立在“规则的普遍性与主体的形式平等”这一核心原则之上。法律被理想化为一套中立的、客观的规则集合，它不偏不倚地适用于所有个体，不因性别、种族、阶级等身份差异而有所偏向。这种法律中立性的信条，是保障自由、维护社会秩序的基石，也是对前现代社会特权法律的根本性超越。然而，进入二十世纪下半叶，随着民权运动和女性主义运动的兴起，法律的形式中立性开始受到深刻质疑。批判者指出，在看似中立的法律之下，隐藏着深刻的结构性不平等。

女性主义法学（FeministLegalTheory）正是这一批判思潮中的一支强大力量。它认为，法律作为社会规范的产物，其制定、解释和应用过程，不可避免地受到父权制（Patriarchy）社会权力结构的影响。在所有的女性主义法学家中，凯瑟琳·麦金农无疑是最具影响力和争议性的人物之一。她的核心论点，特别是在其代表作《走向女性主义国家理论》（TowardaFeministTheoryoftheState）中系统阐释的“支配范式”，直接挑战了法律中立性的核心预设。麦金农指出，法律并非如其所宣称的那样是“性别盲点”的，而是“性别盲目”的——它拒绝看到社会中已经存在的、系统性的性别支配关系，并将这种支配关系当作中立的社会现实加以接受和固化。

本研究的现实意义在于，在当代社会，尽管女性在法律上享有形式上的平等权利，但在实际生活中，性骚扰、家庭暴力、同工不同酬、生育歧视等问题依然普遍存在。深入理解麦金农对“中立法律”性别盲点的揭示，不仅有助于我们从理论上把握法律形式平等与实质平等之间的鸿沟，更能为我们提供一个强大的分析工具，去解构和改造那些在表面上看似公正，但在效果上却持续压制女性的法律规则和司法实践。

明确、具体地提出研究要解决的核心问题

本研究旨在以麦金农的《走向女性主义国家理论》为理论依据，系统性地解析女性主义法学对传统法律中立性的批判逻辑。具体而言，本研究试图解决以下三个核心问题：

1.麦金农是如何批判传统法律学中“差异论”（DifferenceApproach）的局限性，并确立其“支配论”（DominanceApproach）的理论基石的？“支配论”如何重新界定法律上的性别平等，将其从“同等对待”转向“消除支配”？

2.麦金农如何通过对性骚扰和色情作品等典型法律议题的分析，揭示出传统法律是如何通过将支配行为“个体化”、“私域化”，从而遮蔽其作为系统性性别权力结构的本质？

3.麦金农的理论如何彻底解构了“国家”作为中立裁决者的传统形象，而将其重新界定为父权制支配关系的积极“建构者”与“合法化者”？这种对国家本质的揭示，对通过法律途径实现女性解放提出了何种挑战？

清晰地陈述研究目标、研究内容以及本文的结构安排

本研究的目标是：通过对凯瑟琳·麦金农《走向女性主义国家理论》的深度文本细读与批判性解析，系统揭示女性主义法学对“中立法律”性别盲点的揭示逻辑、核心机制与理论贡献，从而为理解和推动法律实现实质性别平等提供坚实的理论基础。

研究内容主要包括：首先，梳理女性主义法学在“平等”理论上的发展脉络，区分“差异论”与“支配论”；其次，深入解析麦金农支配范式的核心理论概念，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