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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阻肺中西医结合诊疗方案

前阵子在门诊值班，有位老患者又来找我复诊。他刚进门我就注意到，虽然天不冷，但他的护膝和围巾裹得严严实实，走两步就扶着墙喘气——这是典型的慢阻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老病号了。他坐定后第一句话就是：“大夫，这次我想试试您说的中西结合法子，之前光用西药，一到冬天还是犯得厉害。”这句话让我想起这些年接触过的无数慢阻肺患者，也让我更想好好聊聊咱们今天的主题——慢阻肺中西医结合诊疗方案。

记得刚入行那会，我跟着师父看诊，遇到慢阻肺患者基本是“一条腿走路”：急性期用抗生素、支气管扩张剂，稳定期吸点激素，最多再叮嘱句“别受凉”。可后来发现，有些患者像这位老病友，药没少用，可每年秋冬还是要住院两三次，平时爬个楼梯都跟“打仗”似的。直到跟着师父学了段时间中医肺病，又去呼吸科轮转，才慢慢琢磨出点门道——中医讲“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西医擅长快速控制症状，中医能调体质、补正气，这俩要是结合好了，说不定能给患者多铺条路。

就拿去年收的王伯来说吧。72岁，抽烟40年，慢阻肺病史8年，每年10月到次年3月必犯病，痰多、喘得睡不着，西医常规用了沙美特罗替卡松粉吸入剂、茶碱缓释片，急性期加头孢。可去年11月他来复诊时，嘴唇还是发紫，说“夜里得半坐着睡，痰像胶水似的黏在喉咙里”。我当时就想，光靠西药可能“压”不住他的“虚”了。仔细看他舌苔：舌质淡胖，边有齿痕，苔白腻；把脉沉弱，动则更甚。这是典型的“肺脾两虚，痰浊阻肺”啊。于是在维持原有西药的基础上，给他加了中药：党参、黄芪健脾补肺，白术、茯苓燥湿化痰，法半夏、陈皮理气和中，再配上炙甘草调和诸药。喝了两周，他复诊时眼睛亮了：“大夫，痰松快多了，夜里能躺平睡两三个小时了！”后来又给他加了三伏贴贴肺俞、脾俞、肾俞，冬天居然没住院——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甜头。

那具体到诊疗方案，到底怎么“结合”呢？我总结了这些年的经验，大概分三个阶段：急性期、迁延期、缓解期，每个阶段中西医各有侧重，但又像两根绳子拧在一起，劲儿往一处使。

急性期最让人揪心，患者喘得说不成句，痰多色黄，甚至发热。这时候西医的优势就凸显了：用短效β2受体激动剂（比如沙丁胺醇）快速扩张支气管，抗生素控制感染（得根据痰培养选药），必要时无创呼吸机辅助通气。但中医也不能缺位——这时候患者多是“痰热壅肺”，我常给开麻杏石甘汤合苇茎汤加减：麻黄、杏仁宣肺平喘，石膏清热，苇茎、薏苡仁、冬瓜子清肺化痰。有位李阿姨，急性期住院时高热38.5℃，喘得血氧饱和度掉到88%，西医上了抗生素和无创通气，我给她开了3剂中药，第二天体温就降到37.2℃，第三天痰变稀了，能自己咳出黄痰块，明显比单纯用西药恢复得快。

到了迁延期，患者症状减轻，但还是咳嗽、咯痰，活动后气短，这时候最容易“松劲”，可恰恰是调理的关键期。西医会调整药物，比如把短效支气管扩张剂换成长效的（像噻托溴铵），继续用吸入激素，但这时候中医的“扶正”就派上大用场了。我常根据患者体质分型：有的是“肺气虚”，动则汗出、怕风，就用玉屏风散加太子参、麦冬；有的是“脾气虚”，吃饭没胃口、大便稀，就用六君子汤加山药、莲子；还有“肾不纳气”的，动则喘甚、腰膝酸软，用金匮肾气丸加减。去年有位赵叔，迁延期总说“使不上劲”，我给他辨证是肺肾两虚，开了人参蛤蚧散，配合西药吸入剂，三个月后他能自己去菜市场买菜了，跟我说：“以前走两步就得歇，现在能逛半小时，这中药真是给我‘兜底’了。”

缓解期是“打地基”的时候，这时候患者症状基本稳定，但稍不注意就会“反弹”。西医强调肺康复训练，比如缩唇呼吸、腹式呼吸，还有家庭氧疗（每天15小时以上低流量吸氧）。中医则更注重“治未病”：一方面用膏方调补，比如气血两虚的用十全大补膏，阴阳两虚的用龟鹿二仙膏；另一方面用外治法，像三伏贴、三九贴，我科里的贴敷方是师父传下来的，用白芥子、延胡索、甘遂、细辛打粉，姜汁调糊，贴在肺俞、定喘、膏肓穴，连续贴三年，好多老患者都说“冬天感冒少了，喘气顺溜多了”。还有八段锦，我常教患者“两手攀足固肾腰”“调理脾胃须单举”，动作慢，能跟着呼吸走，比单纯跑步更适合他们。

不过，这方案要想落地，有几个关键点得注意。首先是辨证要准——中医最忌讳“套方”，同样是慢阻肺，有人是“寒痰”，有人是“热痰”，有人是“虚多实少”，有人是“实多虚少”。我之前有个患者，自己照着网上方子买了黄芪泡水喝，结果喝了两天痰多了，后来一辨证才发现他是“痰浊壅盛”，这时候补太早反而“闭门留寇”。其次是中西医用药要“打配合”，比如用中药补益时，要注意和西药的相互作用，像含麻黄的中药不能和降压药同用；用激素的患者，中药可以加玉竹、麦冬减轻口干副作用。还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