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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像权“合理使用”边界及案例

引言

在影像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每个人的肖像通过手机、摄像头、网络平台等渠道被记录、传播的频率远超以往。从新闻报道中路人的模糊身影，到社交媒体上分享的聚会照片，再到学术研究中引用的历史影像，肖像的使用场景日益多元。与此同时，因肖像权引发的法律纠纷也逐年增多，“未经允许使用他人肖像是否侵权”“哪些情况下使用他人肖像无需授权”等问题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肖像权作为自然人的重要人格权，既需要法律的严格保护，也需在公共利益、信息传播、文化发展等社会需求中找到平衡。本文将围绕肖像权“合理使用”的法律边界展开探讨，并结合典型案例分析实践中的认定标准，为理解这一权利的行使与限制提供参考。

一、肖像权“合理使用”的法律框架与核心原则

（一）法律层面的“合理使用”依据

我国对肖像权的保护以《民法典》为核心依据。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九条规定：“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丑化、污损，或者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权。未经肖像权人同意，不得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但是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而第一千零二十条则明确列举了“合理使用”的五种法定情形：为个人学习、艺术欣赏、课堂教学或者科学研究，在必要范围内使用肖像权人已经公开的肖像；为实施新闻报道，不可避免地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为依法履行职责，国家机关在必要范围内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为展示特定公共环境，不可避免地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为维护公共利益或者肖像权人合法权益，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这五条规定构成了肖像权“合理使用”的法定边界，也是司法实践中判断是否侵权的主要依据。

（二）合理使用的核心原则

在法定情形之外，司法实践中对“合理使用”的认定还需遵循以下核心原则：

第一，公共利益优先原则。当肖像使用涉及公共事务、社会事件、文化传播等公共利益时，法律对肖像权的限制会相应放宽。例如，新闻媒体对突发事件的报道中出现当事人肖像，其目的是满足公众知情权，此时肖像权需让位于更高层次的公共利益。

第二，非商业性目的原则。合理使用通常排除以营利为目的的使用。若使用肖像的行为与商业推广、产品销售等直接关联（如广告、商品包装），即使符合其他条件，也可能被认定为侵权。例如，未经允许将他人肖像用于企业宣传册，即因商业目的被判定侵权。

第三，必要限度原则。即使符合法定情形，使用肖像的方式、范围也需控制在“必要”范围内。例如，课堂教学中使用他人肖像，应以“教学需要”为限，不可超出课程内容范围传播；新闻报道中使用肖像，应避免过度聚焦无关细节（如反复特写无关路人）。

第四，肖像权人权益保护原则。合理使用不得以丑化、污损等方式侵害肖像权人的人格尊严。例如，即使为新闻报道使用肖像，若刻意剪辑、拼接导致肖像权人社会评价降低，仍可能构成侵权。

二、肖像权“合理使用”的典型场景与边界界定

（一）新闻报道中的合理使用：公共利益与个人权利的平衡

新闻报道是肖像“合理使用”的高频场景。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二十条第二项，“为实施新闻报道，不可避免地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属于合理使用。但“不可避免”与“必要范围”是关键判断点。

典型案例1：某新闻事件中的路人肖像使用案

某媒体在报道一场街头公益活动时，拍摄了现场人群的全景画面，其中包含路人张某的清晰肖像。张某认为媒体未获其同意即使用肖像，构成侵权。法院经审理认为，新闻报道的核心是记录公益活动的整体情况，画面中张某的肖像属于场景的必要组成部分，且媒体未对其进行突出展示或恶意剪辑，使用行为符合“不可避免”和“必要范围”的要求，不构成侵权。

典型案例2：某娱乐新闻的肖像使用争议

某娱乐媒体为报道明星李某的私人行程，跟拍其进入商场的画面，并将镜头长时间聚焦于同行的非公众人物王某（李某朋友），最终在新闻中以“李某神秘同伴”为题突出展示王某肖像。王某起诉后，法院认定，新闻报道的主要目的是满足公众对明星的关注，但王某并非事件核心人物，媒体对其肖像的过度使用超出了“不可避免”的必要范围，且可能对其隐私造成侵害，因此构成侵权。

这两个案例对比可见，新闻报道中使用肖像是否合理，需结合“事件公共性”“肖像在报道中的必要性”“是否超出合理展示范围”等因素综合判断。若肖像仅作为场景背景或事件参与的证明，通常被认定为合理；若以非公众人物的肖像为焦点吸引流量，则可能越界。

（二）公共环境记录中的合理使用：特定场景下的“不可避免”

《民法典》第一千零二十条第四项规定，“为展示特定公共环境，不可避免地制作、使用、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属于合理使用。这里的“特定公共环境”通常指广场、街道、景区等开放性场所，“不可避免”则强调肖像的出现是记录环境整体状态的必要组成部分。

典型案例3：城市宣传片中的路人肖像使用

某城市为宣传旅游资源，拍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