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古代小说中的“功能性物象”.pdfVIP

试论古代小说中的“功能性物象” 李鹏飞 内容提要　 功能性物象 是指古代小说中由具体物品担当的 用以加强小说内部结构 强 “ ” ， ， 化情节 叙事要素之关联 以及辅助人物塑造与主题表达的重要艺术手段 形成于唐 宋时期 、 ， ， 、 ， 广泛运用于明清小说 构成中国古代小说的重要特色 ， 。 关键词　功能性物象　古代小说　结构　情节　叙事 一 所谓 “功能性物象”，是指在小说的叙事、结构与情节等层面上起贯穿性连缀作用的具体物品。这 一类物品可以作为小说叙事要素与结构成分的连结因素，也可以成为情节的核心内容与发展动力，并 在很大程度上参与小说人物塑造与主题的表达，具备丰富的象征义和暗示义。这一类物品跟小说中的 其他一般物品有所不同 ：一般物品只是简单地充当道具，别无他用，更无深意 ；“功能性物象”则在小 说中具备重要地位，在整部小说中或小说的某些部分反复出现，既充当一般道具 ，更具备上述的一 项或多项功能，乃是经过作家精心选择与刻意构思的、有些类似于 “意象”的一类物品，故名之曰 “功 能性物象”。这一术语中的 “象”既可指一切 “有形可见之物”，也可指文学的 “意象”，尤其当某一物 品是纯粹虚构想象之物时 ，就更具备 “意象”的性质了。运用 “功能性物象”的技巧在中国古代小 说中乃是逐步形成并趋于成熟的 ：其最初的运用应是来 自于作家对生活的观察、体验与直接表现，在 不断的使用之中才逐渐形成 自觉意识，并最终成为中国古代小说十分普遍的艺术技巧。 对奇异事物的强烈兴趣本是中国古代小说的重要特点，这一点已经被很多学者所指出过了。从汉 魏六朝一直到隋唐时期，曾涌现出大量具备博物学特征的文言志怪小说集，比如 《山海经》、《十洲记》、 《洞冥记》、《西京杂记》、《博物志》、《拾遗记》、《酉阳杂俎》、《杜阳杂编》等，这些小说集中有大量故 事都围绕着所谓的 “遐方异物”而展开，详尽地描述这些事物的奇异特性，但因为其叙事大都比较简短， 而且情节性比较弱，还很少出现把某类物品当成 “功能性物象”来加以运用的情况。跟小说有密切亲 缘关系的史传文学则主要以人事为叙述重心，很少专门围绕某一物品来展开叙事。但东汉袁康所著野 史 《越绝书》的 “越绝外传记宝剑第十三”中的两段历史传说则都围绕宝剑来进行叙述，尤其是其中 描写 “湛卢之剑”自动离开吴王阖闾，去而之楚，楚王得之，秦王闻而起兵，欲夺此剑。在此，宝剑 已然成为事件的核心与线索，而且具有象征意义。其后，魏晋志怪小说集 《列异传》所载干将莫邪铸 剑故事 （“三王冢”）也是以宝剑作为事件的起因与线索。但这两个例子显然都不是在有意地运用 “功 ①　有学者即把一些作品中的这类贯串始终的物品称为 “小道具”，认为通过运用 “小道具”可使情节巧妙多变， 故事结构完整而又波澜迭起。并列举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陈御史巧勘金钗钿》、《赫大卿遗恨鸳鸯绦》、《顾阿秀喜舍 参见袁行霈主编 中国文学史 第四卷第十章第三节 由黄霖撰写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5 年 7 月 檀那物》作为例证 （ 《 》 〔 〕， 第二版，第 162 页）。但 “道具”这一术语借 自戏剧，原本具备特定含义，为避免混淆，本文不采用这一术语。 ②　比如《八洞天》中《两决疑假儿再反真　三灭相真金亦是假》一文中的“熔金铜佛”与《常言道》中的“子母金银钱”， 都不是具备现实性的物品，而是纯粹想象之物。 11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