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废都》 看贾平凹对传统的追求和沉溺.pdfVIP

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1 年第 5 期 从《废都》看贾平凹对传统的追求和沉溺 邓 芳 ( 乐山师范学院 中文系, 四川 乐山 614004) 摘　要: 在东西文化融合和冲撞的语境里, 贾平凹作出了与“五四”新文化的先行者们逆向的文化选择, 成为当代向 传统文化回归的早觉者。当西化写作面临困境, 回归到底意味着什么? 贾平凹的《废都》是一个富有典型意义的研究个案。 造成《废都》一系列艺术缺失的原因是贾平凹在回归传统时迷失在传统之中。他的回归面临了新的难题。 关键词: 回归; 传统文化; 困境; 沉溺 ( ) 中图分类号: I207 4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9 8666 2001 05 0066 03 　　在当代作家中, 贾平凹是向传统文化回归的 十四岁之前的最大一部也是最后一部作品了。我 早觉者。就像五四一代新文化先驱毅然背对传统, 再也不可能还要用这种框架来构写我的作品 [ 1 ] 面向西方一样, 贾平凹转过身来, 作出了面向本 了”。 《废都》问世, 这部凝聚着他的文学追求与 土, 背向西方的文化选择。 梦想的文本, 让我们看到了贾平凹的新面目。他回 五四新文化的先驱与传统断裂, 从西方寻找 归传统, 立足本土, 师承古典文学, 汲取民族文化 他们的理想的文艺观念和文学模式, 提倡并实践 资源, 试图为当代文学闯出西化外的另一条新路。 新文学, 开辟了中国文学的新纪元, 但是, 在传统 《废都》向传统的回归, 首先表现在叙述语言 与西化之间, 一开始就遭遇了两难困境。百年过去 和叙述方式上的古典化。亦文亦白的话本式语言, 了, 我们不是走出了困境, 而是陷入了更深的困 是《废都》的语言特色。读《废都》, 就象读《红楼 境。从八十年代起, 西方现代哲学、文艺思潮又一 梦》这样的民族化奇书。小说的整个叙述中, 有许 次涌来, 许多作家竞相追逐模仿, 并成为文学的主 多古汉语的词汇和句式, 作家本人曾招认说: “我 [ 2 ] 流。今天是马尔克斯的魔幻, 明天又是卡夫卡的荒 的小说语言从古典文学来”。 我们读下面一段: 诞, 你模仿路易·博尔赫斯的智慧迷宫, 我玩《尤 唐宛儿“望着窗外的梨树, 想着这梨树在春天该多 利西斯》般的交错型意识流, 现代派还未玩完, 又 么好, 举一树素白的花, 或是冬天, 顶那么厚的雪, 亦步亦趋追随后现代主义。该是沉思的时候了, 下 我在屋子里听下雪的声音, 庄之蝶踏着雪在院墙 一个百年, 汉语写作出路何在? 外等我, 那墙里的树和墙外的他一样的白吧?现在 于是, 面对中国文坛西化写作的困境, 有一部 是夏天, 没有花, 也没有雪, 梨树纯有叶子也是消 份作家始而向传统回归, 这个时候, 回归到底意味 瘦, 消瘦得如她唐宛儿的时光……”。读这样的文 着什么? 是走出了西化的困境? 还是又陷入了新 字, 仿佛是在读《红楼梦》里的一个片段。在叙述方 的困境? 《废都》是一个有典型意义的研究个案。 式上, 《废都》里处处隐约可见《红楼梦》的印痕。 《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