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否定与绝对参照——现当代雕塑艺术中的古典因素评述.pdfVIP

完全否定与绝对参照 现当代雕塑艺术中的古典因素评述 施 舸 一 般来说 ，作为西方文明所追溯的古典文化艺术 ，其生成和成熟的 时期 ，是指希波战争结束至马其顿亚历山大东侵开始的这一段时间 (公 元前499一公元前334年)，从地理空间上讲，包括希腊半岛、爱琴海诸岛 以及小亚细亚沿海地区。 “艺术是和某些时代精神与风格情况同时出现、同时消灭，它和植 物与地域相连的情况一样 (丹纳语) ，古典文化艺术的全面勃兴与当 时希腊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制度直接相关。伯利克里对艺术 (尤其 是建筑和雕塑、戏剧)的推崇与扶持 ，使艺术有可能涵融更多的社会层 面的经验和传达民族性 的特质 (下面单就雕塑而论)。 具体地讲，从残存的遗迹和考证的罗马复制品，我们可 以从对作品 本身的形式风格的分析，结合时代精神和神话寓意的主题背景，探索 其形成古典审美典范的特征 因素 。 (当然 ，这在很大程度上来说 ， 只是 “合理”的文化想象，因为不可能复归当时的情况，唯有通过想 象使之复活。) 从传统的文脉发展来看，经由古风时期的酝酿，很明显这一时期的 希腊古典雕塑超越着古埃及的那种程式化的僵板与单薄的影响，其实质 是希腊精神对于古埃及神权专利的超越，而执着于 自由、理想追求的结 果；表现在雕塑语言上，就是对人类 自身的三维空间视觉感受的真实经 验的传达 ，通过即后的罗马直至19世纪的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写实 主义 的具体实践，历史地建构起空间概念的古典 内涵 。大体可 以描述 为：按几何学方式描述的长宽高三度空间的形式架构；具有现实 占据性 的体积和实在质量的封 闭的静态实体 ；形体状态模拟观对象的 自然结构 (解剖结构)和视觉特征 ，以石料 、青铜 、泥土等硬质材料为载体 ，以 社会化、理想化的理念为内涵，种种形式要素围绕近乎科学的理性规划 的中心构成有机整体，这种整体最终依附于一个更大的具有限定意义的 人文空间环境 (不妨说艺术的生态环境)，并与某种特定的功用 目的相 一 致。 温克尔曼关于希腊雕塑的评价 “静穆的伟大、高贵的单纯”，是对 古典雕塑审美感的经典描述，古典希腊雕塑从早期具有崇高之美的英雄 主义色彩到后期的追求和谐、纯粹具有典雅之美的理想主义色彩，加上 希腊人本身的求实精神和理想思考 ，使之成为后来两干多年来雕塑家所 遵从和皈依的典范。一旦有些许偏离，就会遭到批评和冷讽，温克尔曼 曾经轻蔑批评 巴洛克雕塑： “什么样的轮廓呀 !”他把古典传统所确定 的完备 自足的有表情的轮廓线视为所有雕塑的必然 因素 。 中国美术 学院学报 ·双 月刊 75 然而 ，工业文明的到来 ，尤其是经历20世纪这一极具革命性的时 代 ，古典雕塑的命运受到了根本性摧毁和完全否定。特别是从19世纪末 到20世纪初启始，以体现工业文明精神的欧美现代雕塑主流，在形态和 价值上近乎混乱与多元化，否定一切权威的、主流的、既成因素的形式 存在 。完全突破古典雕塑规范 ，以对雕塑空间概念不断变换的阐释，使 “雕塑”的原本概念越来越含混和缺乏限定性，使高度理性和相当具象 的古典程式成为 “过分”个性化和抽象化的现代面 目。 这种转变中的关键人物，罗丹非提不可 ，我们可以从他的作品尤其 是早期作品中看到古典的雕塑形式感和艺术语汇的清晰影像 ，但他也 “为现代雕塑的暗淡房间打开了一个巨大窗 口” (彼尔 ·罗绪语)，这 种是他把古典希腊雕塑家所秉持的宗教情结外部创作立场转换为 自身经 验所倾注的人伦关怀的内在创作立场 。生命情感的注入使现代雕塑转 向 崇 尚个体生命价值和艺术家个性的表现。罗丹的后期雕塑亦被称作印象 主义雕塑的代表。 在此之后 ，就形式语言而言 ，出现了两种倾 向。一是承诸罗丹 ，坚 持雕塑的体量感 ，语言形式大致保持在现实主义的范畴内。这方面包括 布德尔、马约尔、罗索、珂勒惠支和莱布鲁克等 ，以及后来现实主义创 作原则下的苏联和中国雕塑家。而另一倾 向便是竭力追求纯粹形式 ，纯 粹观念的绝对价值 ，极大颠覆着古典雕塑 的空间概念 ，并与相应 的哲学 流派挂钩 ，寻找精神合法性和理论依据 。这方面包括毕加索、贾克梅 蒂、亨利摩尔等。 基于 以上叙述 ，如果说马约尔等 以及社会主义国家现实主义下的雕 塑家只是在时代精神上把古典的传统注入了新的血液，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