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理论中的福利国家lowast;.pdfVIP

载《中国社会科学》2003 年第1 期。 经济理论中的福利国家∗ 郑秉文 关键词：经济学 社会保障 福利国家 作者郑秉文，1955 年生，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所副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内容提要：本文目的在于试图用经济学的基本原理来解释建立社会保障的理 论依据，并以此来诠释西方福利国家存在的理性缘由，以期试图在主流经济学和 社会保障及福利国家之间建立一个对话渠道；在这个基础之上，试图运用经济学 的理论框架来论证社会保障的建立和福利国家的存在不仅仅是由于“社会正义” 的需要，更重要的，它还是由于“经济效率”的原因。本文将首先对战后西方世 界正式宣布确立福利国家以来半个世纪中西方经济学研究社会保障和福利国家的 学说史做一个概要性的回顾，并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对每个阶段的研究特点和 热点问题予以分析讨论；然后着重对第三个阶段即 80 年代至今西方经济学研究福 利国家的成果和现状设立单独专题进行较为深入的评析，即分别从宏观经济学、 信息经济学、公共物品和公共选择理论等几个方面就社会保障和福利国家的效率 功能进行私人保险市场与社会保障制度之间的效率比较研究之中对西方经典经济 学家的论述进行较为细致地考察并做出梳理，以期对失业、医疗健康、教育和养 老等领域的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的存在根据给出规范性的结论。 一、 经济学研究福利国家的历史回顾 虽然福利国家发端于英国、普及于欧洲，并几乎扩散于整个西方世界，但 是，随着战后“大英帝国”的衰落和法、德等欧洲大陆国家的百废待兴，世界的 经济中心早已转移到美国，于是，在 1936 年凯恩斯发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 论》以后，作为一门解释社会经济现象的科学的经济学，其研究的中心也便随之 从英国移至美国；于是，美国开始逐渐成为研究福利国家理论最活跃的发源地， 成为以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为标志的世界级经济学大师辈出的摇篮，成为对社会 保障和福利国家理论研究贡献最显著的地方。 战后以来，经济学或经济学家对福利国家研究的历史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 期，即第一个阶段是 20 世纪 60 年代中期之前，第二个阶段是 60 年代中期至 80 年代初期， 年代初至今为第三个阶段。 80 20 世纪60 年代中期之前可以称为第一个阶段。在这个时期，除英、法等一些 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以外，社会保障在其它国家刚刚起步不久，福利制度的确立作 为一个新生事物日新月异，如日中天，发展态势逼人，运行状况良好，没有出现 ∗ 本文成稿以后分别征求了张宇燕和韩廷春同志的意见，特此鸣谢。 1 任何经济问题和财政障碍，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一片繁荣景象。似乎出于上述原 因，福利国家作为一个崭新的历史现象还未引起经济学家足够的关注，经济学本 身对此兴趣不大，“福利国家似乎尚未成为经济学家会议议程中的重要内容” １ ，而仅仅是社会学家、政治学家和研究公共管理的学者经常探讨的话题。在福利 国家方兴未艾的这个时期里，凯恩斯主义的需求管理、充分就业等宏观经济的政 策主张占统治地位，较多地吸引了经济学家的注意力，经济学的主流对蒸蒸日 上、雨后春笋般的福利经济的发展并未给予过多的关注。 20 世纪 60 年代中期至 80 年代初期可以称之为第二个阶段。这个时期中发生 了两个事件对经济学家研究福利国家起到了促进的作用。第一个事件是 1964 年美 国政府发动的“向贫困宣战”。在许多美国经济学家看来，“向贫困宣战”引发 了“关于公共政策应该如何应对贫困的问题，使它已经成为深入人心并长期讨论 的一个神秘话题”２ 。可以这样认为，美国经济学研究福利和社会保障问题是从 研究贫困问题开始的。1961 年至 1963 年美国南方发生了声势浩大的民权运动，游 行静坐和抗议示威如火如荼并向北方漫延；受民权运动的影响，人们对种族暴力 活动的厌恶、马丁·路德·金“我有一个梦想”的感召、肯尼迪遇刺事件，等 等，使人们开始日益关注贫困问题，并最终于 1964 年迫使刚上台的约翰逊政府发 动了“向贫困宣战”。在约翰逊“伟大社会”的计划之下，“向贫困宣战”运动 不但推动了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的立法进程——1964 年颁发了《食品券法案》、 1965 年颁发了“医疗保健”计划（Medicare ）和“医疗援助”计划（Medicaid ） ３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运动推动了经济学对诸如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