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叙事、三角恋爱与革命伦理的多重变奏——重读《苦菜花》.pdfVIP

家族叙事 、三角恋爱与革命伦理 的多重变奏 家族叙事 、三 角恋爱 与革命伦 理 的 多重变奏 重读 《苦菜花》 龚奎林 摘 要：小说 《苦菜花》中的日常生活和情爱叙事呈现出家族叙事与革命伦理的多重变奏与取舍， 而三角恋爱与婚外情的坚挺在政治规训的裂缝中暗含着女性对情爱的主动争取与反抗男权的人格 勇气。 关键词：《苦菜花》；家族叙事；三角恋爱；革命伦理 在现代社会政治中，共产党精英对无产阶级国家的社 论”或 “文化进化论”，促进了人的解放；而十月革命输入的 会想象和社会主义制度性预设使处于社会底层的草根大众 马克思主义社会进化论又催生了共产党及其领导的革命斗 在革命中获得了政治权力所赋予的公共交往的自由权力， 争，因此毛泽东的文艺讲话显然综合了社会进化论和文学 这些工农兵从封闭的底层空间进人权力空间和社会空间等 进化论的优长，所以“十七年”战争小说在革命历史的叙述 各种公共场域、公共活动和公共仪式之中，因此，群众的自 中重复着纵向 “进化论”的时间观念：从失败到胜利，从胜 发性意愿与共产党的政党政治和现代化民族国家构建预设 利走向更大的胜利。黄子平对此认为，西方的进化论时间 模式产生一定的融合，“人民”与 “我们”也就具有了革命政 观取代传统的循环论时间观，从而为革命历史小说确立了 治权力赋予的合法性，开始表述自己的政治见解、愿望以及 一 条革命不断走向成功与胜利的叙事线索，甚至影响到人 利益要求，成为言说的主体。所以，《苦菜花》其实也是一 物关系，人物形象也大体呈时间化。(2)纵向的 “历史时间”与 部底层者全家抗战并争夺话语权、政治权的家族小说，母亲 横向的 “自然空间”相互转化，革命者的成长性也就在时空 一 家包括母亲、丈夫冯仁义、女婿姜永泉、女儿娟子、秀子、 变奏中成为渐进的螺旋上升的时间进化和意志进化的过 曼子、儿子德强 (包括德强爱着的杏莉)、德刚以及母亲的 程，于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由最初的受压迫的无产者成长 本家花子一家，包括花子、柱子、冯四大爷和花子的两位丈 为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由自发走向自觉，由盲目走向 夫老起、王长海等都是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者，他们作为底 理性，由软弱走向坚定，由个人主义走向集体主义，这种 “成 层者典范开始觉醒，响应党的有关号召，为革命奋斗、流血 长”过程见证了革命 “起源”的诞生。而文艺工作者的任务 甚至牺牲，开始在各种公共场域获得话语权，由底层者逐渐 就是要通过文艺形式把这种革命的 “历史起源”与 “源流进 转变为革命者，不仅追求 自己作为 “人”的合理性诉求，也 化过程 ”进行 “历史代述”，从而 向广大的工农兵群众和读 追求作为管理者的政治权利，成为 “人民”和 “我们”的一部 者进行宣传和规训。作为革命历史亲历者的冯德英通过母 分。于是，围绕这个家族的不仅有革命者与反革命者的纠 亲及其一家成员的革命成长来叙述革命的诞生和发展，这 缠迎拒，日常生活与革命爱情也成为小说叙述的核心，他们 种发展又是以母亲为核心的，而母亲已经成为民族恋母情 的爱、恨、情、仇都在家族叙事与革命叙事中呈现，产生了多 结的集体无意识。 重变奏。 母亲是崇高和博爱的，她以自己的乳汁抚养着后代，作 美国学者弗 ·杰姆逊认为有两种时间观念差异的文学 为一种感恩，母亲也就作为一种原型意象成为中国慈孝传 样式：一种是荷马诗歌式的叙事型，一种是 《圣经》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