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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涵中国远古民俗的艺术珍品 ——对《诗经·生民》的文艺民俗学解读 江西财经大学骆兵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 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①孔子不仅从教化的角度，而且从学习百科 知识的角度，指出了《诗经》蕴涵着丰厚的社会生活内容，具有很高的实 用价值。实际上，孔子的“兴、观、群、怨”说已经为后人指明了用民俗学 的眼光审视文学作品，尤其是《诗经》的道路，如“观”的含义是“观民风 之盛衰”，而“风”则一方面指国家的政治形势、社会状况，另一方面也指 老百姓的习俗风尚。所以，《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在反映古 代中国人民的思想、感情和社会生活内容的同时，也描述了古代中国民 俗的原生形态。《生民》就是其中弥为珍贵的作品之一。 为了阅读理解与阐述方便起见，现将《生民》全诗逢录于下： 厥初生民，时维姜塬。生民如何?克裎克祀，以弗无子。履帝 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栽夙，载生裁育，时维后稷。 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蕾无害。以赫厥灵，上帝 不宁。不康裎祀，居然生子。 诞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置之平林，会伐平林。诞置之寒 冰，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实覃实讦，厥声栽路。 诞实匍匐，克歧克嶷，以就口食。蕺之荏菽，荏菽旆旆。禾役 褪褪，麻麦檬悸，瓜瓞唪唪。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弟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 种实裒，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 ①论语·阳货 178 蕴涵中国远古民俗的艺术珍品 诞降嘉种：维柜维轾，维糜维芑。恒之程径，是获是亩。恒之 糜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诞我祀如何?或春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罴之浮浮。栽 谋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戟，载燔裁烈。以兴嗣岁。 印盛于豆，于豆于簦，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立对。后稷 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 ， ．《生民》是《诗经·大雅》中记叙周部落开国历史的6篇诗歌中的一 篇，与《大明》、《躲》、《皇矣》、《文王有声》、《公刘》一起堪称我国最伟大 的史诗。《生民》总共八章，第一、二、三章记叙周始祖后稷神奇的诞生 和成长经历；第四、五、六章记叙后稷发明种植业、发展农业生产、到邰 定居和创立祭祀的事迹；第七、八章记叙周人以隆重的祭祀上帝仪式祈 求来年丰收的场面，感念后稷首创祭祀的恩德。这首诗是记载周部落 历史的最早的资料。太史公司马迁撰著《史记·周本纪》的重要依据之 一就是《生民》。然而，换一个角度，从文艺民俗学解读《生民》，笔者认 为其蕴涵着中国远古民俗的丰富内容。 从婚姻形态来看，后稷诞生的神话说明了周人当时正经历氏族外 婚制。《生民》交代后稷的母亲是姜螈。她“履帝武敏歆”，即履上帝的 足迹感孕，而后生下后稷。这种履迹感孕说十分真实地反映出周人在 姜螈时尚处在“野合的杂交时代或者血族群婚的母系社会”①。孔颖达 在疏《生民》时说：“生民本后稷也，姜姓也。后稷之母，配高辛氏帝喾， 姜螈也。②喾是传说中的古代帝王名，“帝喾高辛者，黄帝之曾孙也。”⑦ 可见，周人是汉族的祖先之一。无数历史事实表明，汉族同其他具有悠 久历史的民族一样，经历过原始婚姻形态，即血缘群婚、族外群婚、对偶 婚，然后才实行一夫一妻制。这就是说，汉族先民进入母系氏族社会以 后才开始施行与社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氏族外婚制，即世系上能以母 系来确认的“民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时代。有趣的是，汉族远古时代的 ①郭沫若．中国古代社会研究．郭沫若全集·历史卷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②十三经注疏(上)．北京；中华书局影印本 @史记·五帝本纪 179 大学语文与素质教育——全国大学语文研究会第九届学术年会论文集 帝王几乎皆为其母感孕而生。黄帝母亲见到“大电绕北斗枢星，感而怀 孕”①，后来生下黄帝。尧的母亲庆都“出观三河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