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文化视阈中的青海湖祭海.pdfVIP

青海社会科学 2011年第4期 民间文化视阈中的青海湖祭海 i伟章 摘 要：本文研究的对象是青海湖祭海民间信仰与仪式，重点运用民俗学田野调查的方法，从中国 传统民间信仰和神灵崇拜的角度，对青海湖 “祭海”仪式作出科学的分析研究，探讨青海湖信仰的民众理解 与文化功能，以期从学理上解读祭海仪式的文化意义和社会价值。 关键词：青海湖 民间祭祀 田野调查 中图分类号：K8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2338(2011)o4—0186—07 作者简介：王伟章，男，青海省古籍保护中心副主任。研究方向：文化遗产。 中国自古就有祭祀海洋的传统。所谓 “相土烈烈，海外有载”①，海既是地理概念，又有明显的政 治概念。祭祀海神在古代既是国家重典，亦是民间的重要活动。 青海湖的祭海 自古以来就十分兴盛，也为学界所关注，但其更多的是关注官方祭祀，而对民间祭 海习俗则往往视而不见。本文便是对青海湖民间祭祀的一次调查研究。 一 、 被国家征用的青海湖祭海 在人类传承的文化遗产中，最能体现一个民族精神世界的，莫过于她的信仰。每一个 民族都有 自 己的神话与宗教，每一个民族都建构了独特的神圣世界，每一个 民族都有 自己特别的祭祀仪礼。从文 化角度来看，祭祀是人类一种奇特的精神之花，是人类从尘俗世界通向神圣世界的桥梁 。在祭祀活动 中，各民族不仅展现了其天才的想象力与万花筒般的象征世界，而且展现了面对种种现实挑战时所激 发的巨大精神张力与民族凝聚力。祭祀西海是国家重要的祭祀活动，经历了从配祀到中祀再到大祀 的漫长演变过程。作为国家祭祀的西海祭祀，其背后是国家与社会之间的力量博弈，是信仰、权力与 秩序排列组合的结果。封建统治阶级通过赐予封号等形式祭祀西海，渗透着皇权至上的等级观念，他 们并以“君权神授”为名，将它制度化、神圣化，加以利用。从西汉开始，西海郡的设置，将上古以来四 海一统的政治理念付诸于实践，为青海湖流域赋予了政治地理的文化意蕴。此后，无论历史如何变 迁，祭海伴随的所有仪式不再是简单仪式，而是政治手段，或是权力概念的全部内容，成为国家信仰和 国家宗教重要的组成部分。罗 卜藏丹津事件后，清廷巧妙地将蒙古族会盟转变为为 自身政权服务的 一 项机制。清廷通过借用蒙古族古老的会盟，将祭海变成国家意志，通过祭海、会盟的主导，朝廷 (中 央)牢牢掌握了行政任命权(任命盟长、扎萨克)和司法权(处理纠纷)。此后，随着驻藏大臣，达赖、班 禅转世的 “金瓶挚签”，清王朝将青藏地区牢牢地掌握在中央政府的统治之下。民国承袭祭海仪式， 由于行政、司法权已有了专门的机构按程序进行，在祭海、会盟场合不再行使任命、司法等权，中央政 ① 见 《涛经》“商颂 ·长发”，程俊英 《诗经译注》(下)，上海古籍m版社 ，2006 l86 府主持祭海 ，更多是扩大政治影响，起联络感情的怀柔作用 。在 民国，祭海是国之大祀 ，在关乎中华民 族生死存亡的抗战史上，作为神圣庄严的政治文化仪式，书写出一页页震撼人心的时代华章。近年 来，祭海作为民众参与的形式开始恢复和再现。祭海完全体现出民众用 自己的组织协作方式，建立起 一 种 自发的民间社会秩序的良好意愿，其 中寺院起到了组织协调作用。从历史发展来看，官方与民间 的祭祀必然产生互动，体现为民间俗信对上层祭祀礼制产生影响，而官方祭祀典制的形成反过来又推 动和强化了民间俗信的普及与盛行。沙陀寺湖滨祭海活动，由最初的纯宗教僧人仪式，演变成今El融 祭礼、文体、经贸于一体的活动。我们看到今天所有祭海的场所，标语 口号、红旗、政府领导等这些国 家的符号 占据着每个参与祭海者的感官和记忆 。这些国家符号的出现，从一定程度上承认 了祭海活 动的合法化。祭海作为有价值的民间仪式，一定程度上走出了民间，被国家征用，成为国家事件。传 统的民俗活动列入政府的行动规划，用政府文件的形式加以确定。按布迪厄的说法，国家就是通过这 些礼仪来确立权力和知识之间的秩序，国家 “作为神圣化仪式的储备银行，颁布并确保了这些神圣化 的仪式，将其赐予了仪式所波及的那些人，而且在某种意义上，通过国家合法化的代理活动，推行了这 些仪式。国家就是垄断的所有者，不仅垄断着合法的有形暴力，而且同样垄断了合法的符号暴力。” 王斯福认为 “正确进行礼仪活动，是展示天地 内在理性的一种做法，是一个 自我启发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