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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与中国哲学冰 杨 国荣 [华东师范大学 ，上海 200062] 关键词：道；天道；人道；中国哲学 摘 要：作为中国哲学的核心范畴，道既指天道，也指人道。天道作为宇宙、自然的法则，属 “必然”，人道作为理想、规范，则表现为 “当然”。以道为视域，世界 “是什么”和人应当 “做什 么”，世界 “怎么样”与人应当 “如何做”等问题，内在地关联在一起。相对于 “技”， “道”超越 了经验之域而表现为形上的智慧，由 “技”而进于 “道”，既指超越界限、达到对真实世界的整体理 解，又指从知识走向智慧。对真实世界的整体理解 ，同时表现为一个 “以道观之”的过程，后者意味 着以统一之道为视域，扬弃和克服各种片面性，不断达到道的智慧。对中国哲学而言，道所内含的各 种意义唯有通过人 自身的知和行、认识世界和改变世界的过程才能呈现出来，而道与人的关联，具体 又展开为实践的智慧。以 “志于道”为形式，道进一步还涉及人 自身的成长和发展问题，后者进一 步指向人格的培养和完善。 中图分类号：B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511(2010)06—0040—09 看到逻 各 斯 在整 个 西方 文化 中所 具 有 的独 一 特地 位 。 同样 ，中 国的文 化 传 统 中也有 其 核心 的观念 ，后 者 在 “道 ”那 里得 到 了具 从历史上看 ，不 同的文化传统 总是包 体 的体现 。 “道 ”的原始涵义涉及道路 ，从 含某些基本 的或核心 的概念 。以西方文化 《诗经 》 中便不难看 到这一 点 ： “周道如砥 ， 而言 ，其 比较 核心 的概念首 先表现为逻各 其直如矢 ，君子所履 ，小人所视 。” (《诗经 斯 (1ogos)。在谈 西方文化 时 ，如果追本溯 ·谷风 ·大东》) “行道迟迟 ，载渴载饥 。 源 、从古希腊说起 ，我们 常常会提到那个 我心伤悲 ，莫知我哀 。” (《诗经 ·鹿呜之什 时代 的核心概念 ，即逻各斯 。从现在一些 ·采薇 》)这里的 “道 ”便指道路 。道路作 西方文化 的 自我批 判者那里 ，我们也可 以 为人之所履 ，既可 以通达 四方 ，又坚实而 看到逻各斯在 西方文化 中的地 位 ： 以现代 有根基 ，道路所具有 的这些特 点 ，为其进 性为抨击 、批判对象 的后现代 主义 ，便每 一步提升 、泛化 为涵盖宇宙人生 的一般原 每把所谓 “逻各斯 中心主义 ”视 为西方文 理提供 了可 能 ，而 在 中国文化 的演进 中， 化 的基本传 统 。从这种批评 中，我们不难 道确乎被逐渐赋 予 了 以上 的普遍 内涵 。作 收稿 日期 ：2009—12—06 作者简介：杨国荣，男，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本文系作者2010年3月在上海外国语大学的演讲记录稿，这一论题的研究同时纳入上海市重点学科建设项 目，项 目编号：13401。 · 40 · 中国哲学 道与中国哲学 为宇宙人生 的普遍 原理 ，道一方 面被用 以 除天道 之 外 ，道 还 兼 指 人 道 。人 道 在 解释 、说 明世 界上各种 不 同 的现 象 ，后者 宽泛 的意义 上与人 以及 人 的活动 、人 的社 既包括天地 万 物 ，也涉及 社会领域 ；另一 会组织 等相关联 ，表 现为社会 活动 、历史 方面又被视为存在 的终极 根据 ：千差万别